“若是实在无人临摹,此事便由我来做吧。”林挽月最后说。
宇文皓点点头。
“也好,这样一来此事便无人知晓。”
于是,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林挽月便留在宇文皓的书房中,对着这张图开始细细临摹。
宇文皓原本想让林挽月回栖凤楼去临摹,但林挽月说那里桌案太低,墨又不足,更何况随时都可能有人来,于是宇文皓也不再坚持,便任由林挽月霸占着自己的桌案,埋头认真临摹。
至于他自己,则是抱着一堆公文,走到旁边的小桌上,煮一壶茶,慢慢处理。
宇文皓一边喝茶,一边还给林挽月倒水,只不过林挽月并没有心思去喝,摆到眼前的点心也是随手抓起一块便塞进口中,也不去看到底是什么。
临摹远比林挽月想象得复杂。
前世她还是楚婉时,因为带兵打仗,也曾经绘制过行军图,但那时绘制行军图,只是为了做一个示意,标明手下哪支队伍由哪一侧或是哪条路突进,而手下各自备有地图,只要按照行军图的方向,对照自己手中的地图前进即刻。
也正因为如此,林挽月的绘图功力相当一般。
而眼下的临摹,她却力求精益求精。矿产图送到寻宝阁去,九成九是有去无回,必须将整张图一丝不漏、一模一样的临摹下来。
这张图虽然只标识了矿脉,却对山势山体的描画异常细致。大约是担心勘采之人会在山中迷路。也因为如此,林挽月几乎要将眼睛掉到图纸上,一笔一笔地对着画下去。
她不敢偷懒,甚至不敢分心,生怕哪里错了,到时候找不到矿脉。
图上连绵的山势,用连续的线条标识着,林挽月担心一旦中途停下,之后难以再找回临摹的位置,因此她丝毫不敢停下,也不敢离开桌案,一气呵成地临摹下去。
晚膳时,她直接一只手按着矿产图上刚刚临摹到的位置,另一只拿起勺子将饭菜送入口中,之后马上放下勺子,拿起笔继续。
宇文皓不禁叹气道:“要不要我喂你?”
“行啊。”
林挽月头也不抬地回答着,转眼,便有一只手举着勺子,送到她嘴边。
“张口。”
就这样吃了几口,林挽月就觉得有些烦了。因为担心汤汁滴到纸上,林挽月还要转头看一眼勺子,于是,又吃完一口之后,林挽月忙不迭地说:“我吃饱了,不吃了。”
“那我让他们给你准备点心吧,吃着容易些。”
“嗯……”林挽月应着,突然想到什么,抬起眼看了一下宇文皓,又很快落回图上,口中说着:“御景,谢谢。”
“早些画完,一起休息。”
宇文皓知道林挽月心急,又担心出错,便不再打扰她,而是走到旁边,静静地坐着看她忙碌着。
林挽月虽然画功一般,但施针的手胜在精细,笔尖随心所欲,想落在何处便能准确地落下,因此临摹起来虽然费时费力,效果却也不错。
只是没有想到,这一临摹,便是整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