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成风仍然矗立在城门外,注射着她离开的方向,宛若一座雕像。直到此时,赫连倩才敢发出轻轻的呜咽声。那声音伴着马车辘辘的车轮声逐渐远去。
赫连倩就像一阵华丽的鸟儿,飞到京城,像风一般掠过,之后又飞远了。
因为赫连倩要离开,林挽月错过了这一天的正午时分,于是,高振给她的药丸便又放在了内室的桌上,等待第二天的正午。
赫连倩乘马车离开,成风也回到府中,林挽月以为此事便已过去,没想到前往涵音阁打扫收拾的嬷嬷急急地找了过来。
“见过王妃。”
“嬷嬷有什么事吗?”
林挽月正埋头缝着给宇文子衍的手套,第一只已经要缝好了,因此并没有马上抬头看。
“王妃,收拾涵音阁时,发现了这个木盒,盒子底下还压着一封信。”
听到是发现了东西,林挽月这才停下手中的针,抬起头来。只见嬷嬷托着一封信,身后的小丫鬟还捧着一个长长的木盒。
“里面装的什么?”林挽月问。
“这,老奴不知,郡主当时已经将行李命人搬上马车,而桌上并没有木盒。老奴带着丫鬟们去打扫时才看到这盒子,一开始以为是郡主离开前落下的,后来见盒子下面有信,便知道是刻意留下的。老奴不敢贸然打开,还请王妃亲自过目。”
那是一个表面粗糙、做工简易的木盒,但是看到木盒的形状和长短,林挽月心里一震,电光火石之间联想到矿产图。
于是她留下信和木盒,遣散众人,放下手中的针线,打算自己看看。
为求谨慎,林挽月先稍稍凑近一些,闻了闻木盒上的气味,很普通的木料,虽然她并不认识,那木纹深浅不一,还有几处焦黑,仿佛是之前被火烫过。
想到经过这么多事,赫连倩也不至于谋害自己,林挽月决定先看看信。
信上的字体洒脱,字如其人,是赫连倩留下的。没有信封,只是将纸叠起来压好。
林挽月打开信。
“王妃敬启:入住王府以来屡受照拂,种种恩情没齿难忘,我知王爷与王妃愿不惜一切代价救成风性命,而我亦是如此。与寻宝阁交换条件之事既已应允,断无反悔之理。这张图便留与王妃,当作谢礼,唯待他日重逢。”
看完信,林挽月沉默着打开木盒。里面稳稳地躺着一个卷轴,被人仔细地绑着。
林挽月拆开卷轴上的布条,屏息慢慢展开。
果然是地图,图上清晰地画着许多山脉,还详细地标注了各个矿脉的分布和走向,正是之前被众人觊觎的矿产图。
曾经她与宇文皓也想要拿到它,但后来镇西王向宇文赫擎献上假的图,宇文皓也得到了淇水军的军符,他们便不太关心这张图的去向,没想到,兜兜转转,这张图最后还是到了他们手中。
林挽月忍住兴奋的心情,认真地将卷轴卷好,重新绑好,放回木盒中,起身匆匆赶往书房去找宇文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