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风重伤初愈,不可能陪同,如今他能起身在府中行走,便已经是恢复得很好了,更何况需要远远地护送赫连倩回去。既然决定派人护送,宇文皓便在府中侍卫和暗卫中各选一人,又命人备下了马车,提前将赫连倩的行李物品搬上马车。
加上赫连倩自己的侍女,秦王府的两名侍卫,一行四人,两辆马车,便是全部。
用午膳时,林挽月派人去邀请赫连倩,但赫连倩谢绝了邀请,一个人留在涵音阁里吃饭。
午膳过后,赫连倩便去找了成风。林挽月和宇文皓识趣地没有去打扰他们。不过,因为赫连倩下午要离开,林挽月没有尝试那颗洗髓丹,毕竟她也不确定服下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赫连倩离开时,午后的阳光很温暖。照在人身上,穿透厚厚的袍子,暖洋洋的感觉,莫名让人感到有些困倦。
林挽月和宇文皓将赫连倩送到府门口,目送着马车远去,而成风跟在马车旁,一路护送赫连倩出城。
可是,不管送多远,终究有放手的时候。成风因为身体虚弱,只能骑在马上慢慢走着。出了城门,赫连倩让马车停下来。
她自己下了车,成风也从马背上跳下,相互凝视着对方。
“这一走,不知要何时才能再见。”赫连倩开口道。
成风下意识地张开嘴,本想说“他日我可以去找你”。但一想到自己身为秦王贴身侍卫,恐怕连这样的自由也不会有,因此这话张张口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这个送给你吧。”赫连倩说着,从衣领里抽出挂绳,将绳子扯断,手心里赫然躺着她的那只精致的铜鹰,这是她一直戴在身上的护身符,也是伪造自己被劫持的重要证据。
“你不是说,这是你从小就戴在身上的东西吗?赫连家女儿的护身符,如此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这个你留着可以保平安。”
“若你不要,我都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你。”赫连倩脸上划过一丝悲伤。
这一次入京,知道父亲是想为她找个夫家,因此她内心一直很排斥,不仅绕路去玩,尽量推迟入京时间,更是什么都没有带,手边的东西都是在京城买到的,随手可得,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料成风却笑起来,默默地从怀里扯出一块手帕。
“怎么没有呢?这手帕不就是你最初送的。”
赫连倩定睛看去,那手帕正是之前被痴傻的李宓音抢走的,赫连倩原本以为早已丢掉,没想到成风竟将手帕洗干净,一直戴在身上。赫连倩心里一酸,脸上浮起一片红霞。
她低着头看着手帕,嗫嚅道:“其实不怕你笑我,我向来对女红不够精通,这手帕其实是我在家乡的朋友为我绣的。”
“啊……”成风一时有些呆愣,还很失望。
之前一直以为这是赫连倩的手帕,他总小心地藏着,却没想是别人绣的,但……至少是赫连倩用过的没错。成风有些倔强地安慰着自己。
就在成风愣神的片刻,赫连倩已经将那只铜鹰塞进成风手中。
“这只鹰你且拿着,若你不肯收,他日我们又要如何相见?若有朝一日再见,你便把它还给我就好,正是因为特别珍贵,你才必须要还给我,对吧?”
说起未来的重逢,赫连倩脸上难得地有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