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醉春楼却是另一番景象。
时间尚不到午间,醉春楼门前行人稀少,楼里也很安静。
一层的地上散落着女人的手帕,男人的头巾和腰带,桌上还有打翻的酒杯,地上瓜果狼藉,还没有收拾。
二楼三楼姑娘们的房间,一个个房门紧闭。作乐,极尽之后,很多人都尚未醒来,就算已经悠悠转醒,也躺在**没有起来。
因为对于醉春楼来说,中午不过是清晨时间。
楼后间的厨房倒是早早有了人声,一个女人一边煮着水,一边轻声哼唱着艳歌。
“门前杨柳依依,君如流水凄凄。百转千回兮,溯游从之,涟涟一水间,便向妾身畔。朝来暮往,夜正长兮。多情从来与愁恨,妾是醉春桃,君是叶底风,妾是台城柳,月下待君来……”
那声音柔媚娇迷,听了令人骨酥腿软,仿佛不在人间。在安静的醉春楼里轻轻徘徊,整个楼都洋溢在靡靡的气氛中。
周立人半睡半醒地躺在一张**,房间内香气扑鼻,他的身上只搭了一床被子。原本躺在他身边的女人已经起身下床,正在穿衣服。
周立人从轻薄的帷幔中看出去,那女人曼妙的身材在轻纱背后,若隐若现,甚是撩人。
整个房间**无比,红粉幔帐轻拢,博山炉里沉香缭绕,在女子身后形成一道飘忽的屏风。那女人的衣物极少,很快便穿戴整齐。接着她转过身,轻扭着腰肢走到床前,伸手拨开帷幔,探进一张脸,眸子含情地看着周立人。
正是之前在神龙宫主面前为幽蝶求情的幽珣。
“周郎,时候不早了,要不要吃些东西,奴家派人送上来。”她的声音极为悦耳,又带了几分明显的讨好,令人更加受用。
“不急,东西有什么可吃的,你们这醉春楼的饭着实一般,看着就教人倒胃口。”周立人懒散地回答,目光却透过幔帐,盯着那具美妙的胴体。
“周郎可是太过挑剔了?这醉春楼的厨子,可是妈妈专程从江南请来的,厨艺精湛,有些菜便是宫中也无法吃到的。”
周立人轻哼一声,用一只手臂支撑起半个身子,转过来说:“美人在前,食不知味,邀月姑娘难道不曾听过秀色可餐这个词?”
周立人说着伸手一扯,便将他口中的邀月从外面扯入帷幔,落进自己怀中。
这幽珣,正是醉春楼花魁“穿花蝶”的姐姐邀月,幽珣不过是她在神龙宫的名字,当然,这邀月也不过是她的花名,并非本名。
被周立人重新揽入怀中,邀月风情万种地笑着,柔若无骨地又向他身上靠了靠,说:“奴家自然听过的,周郎莫要取笑奴家,奴家被卖入花楼之前,也是识过字,读过几年书的。”
“哈哈哈哈!”周立人笑着去捏邀月的下巴,让她凑近一些,色迷迷地说:“你的书没白读。昨夜新填的曲子深得我心,像你这样能歌善舞又略通刀剑的女人,如今实在是不多见了。”
“世上能歌善舞者不止邀月一人,就好比这醉春楼,别的姑娘也通诗文,懂剑舞,更别说还有寻香馆,天下能人众多,貌美者无数,而奴家能遇见周郎,能入周郎妙眼得此垂怜,才是奴家三生有幸。”
邀月说着更是贴在周立人胸前,极尽妩媚之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