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离开后他一直很安静,没有说话,也没有走动,今日也没有用晚膳。”
“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侍卫退了下去,守在外面。
房间里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一张床。
李宓音坐在一把椅子上,林挽月很自然地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两人隔着桌子。
林挽月看看李宓音,只见他坐得笔直,目视前方,微抿嘴唇,一副打死都不说的架势。他看上去比之前精神好了许多。虽然依旧一头白发,但脸色较之前红润一些,也显得不那么苍老,一双眼炯炯有神,在跳跃烛火的映照下显得很锐利。
“我是秦王妃,闺名林挽月,是林相国的嫡长女,按照年纪,我应该尊您一声老前辈。”
李宓音点点头,却没有开口。
“不愿开口,还是梦境褪去后,不能开口了?”林挽月问。
李宓音转头看看林挽月,末了开口,语气淡淡地说:“我没什么可说的。”
“你是李宓音,对吗?”
李宓音点点头。
“你曾是镇西王赫连迢递的上司,对吗?”
李宓音又点点头。
“后来你调入京城,历任官职升到京兆府尹。”
李宓音眉头微皱一下,明显不想提及这段经历,但他还是点点头。
“你在京兆府尹任上,接手鲁黎教坊杀人案,却在途中遭人谋害,中了饲梦蛊。”
听完这句话,李宓音瞪大眼睛,但他接下来问出的话,却让林挽月颇为惊讶。
“你知道鲁黎?”
林挽月惊奇地看着李宓音,难道你不应该问问饲梦蛊是何物,又是谁人害你吗?
但很明显,李宓音更在意鲁黎的事,因为他又追问了一次。
“鲁黎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镇西王说你曾救过他的性命,在军中也颇得人心,是这样吗?”
“王妃为何如此关心镇西王的事?”李宓音反问道。
林挽月微眯起眼睛,李宓音这个人,能在秦王府装傻,果然不同凡响。
“我需要知道镇西王与你是敌是友,我的手下将你接来时,制造了你被野兽吞食的假象,如今你在秦王府的事被镇西王撞破,若他一心要对你不利,自然要想办法应对。”
“我想他不会,他很尊敬我。”
“我想也是的,为了等你康复,他明明已经向皇上辞行,却装病留在秦王府里。”
李宓音沉默了,他微垂着眼帘,仿佛陷入回忆中。
过了一会儿,李宓音开口,声音里透着恐惧:“我不敢相认,更不敢让人知道,我就是李宓音。”
林挽月倒是不急着想知道他在惧怕什么,只是问:“你是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
“被人扶着下床,开始去外面走路的时候。”李宓音倒是坦诚,“王妃不要介怀,我知道是王妃救我一命,为我解蛊,清醒后几番观察,觉得王妃也是可信赖之人,但我不能确定,秦王留我在此是有何用,因此有所顾虑。”
“你的担忧是正常的,不过,我希望你明白一点,派人出去找你的不是秦王,而是我,留下你的也不是秦王,而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