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邕州吗?我记得那里流放的犯人不多。”
“嗯,因为和那里相比,良州、岑州两地气候苦寒,无论是兵役还是苦役,人手都更加紧缺,所以良、岑州流放的犯人更多。”
“那流放邕州也能少受些罪。”林挽月若有所思地说。
宇文皓点点头:“已经有人交待下去适当照拂了,应该是高家人。”
“一切都要看高福生的表现。”林挽月说。
高家不会随便出手帮人,并非是商人秉性,而是因为行走江湖,遇到的事大多盘根错节,背后有着一般人想象不到的关系网。因此,除非是救人于危难或是举手之劳的事,明智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帮助谁,除非对方能证明,他可为他们所用。
不过,既然有高家人出面照拂,那个老九应该也不会在流放过程中客死他乡,高福生也能安心为林挽月和秦王府卖命,换取后半生的安稳。
收回心神,林挽月翻开第二页。
船行那边回来的情报,主要是高福生通过拜把兄弟从周立人府上掌握的。其中一段话引起了林挽月的注意。
周仁安伤势好转,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但这件事并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周仁安伤势未曾痊愈,便在一日前带伤进入元帅府,面见周立人。根据当时看到的情况,周仁安就连从马车上被人搀下来时都疼得倒吸冷气,可见是刚刚可以走动便急匆匆赶往元帅府。
至于为什么是周仁安带伤而来,原因显而易见——周立人被禁足,不能出府。
他们谈了什么自然不得而知,但从之前周仁安与周立人勾结的事来看,周仁安不会无故去元帅府。
林挽月将此事告诉宇文皓,最后不由得喃喃自语:“是为了林容月的事?还是为了赫连倩的事?”
“林容月的事几乎已成定局,别业虽然是周仁安名下的房产,但若是没有周立人撑腰,周仁安断不敢玩得如此过火,如今周立人已经因此事受罚,再商讨反击之计已经用处不大。”
“那就是冲着赫连倩去的。”
宇文皓微微一笑。“月儿说得有理,不过原因呢?”
“周仁安当街被赫连倩打伤,自然怀恨在心,再加上镇西王手中的矿产图难免引起争夺,周仁安怕是也想跟着搀和一下。也可能是周立人要参与,但因为被禁足,没有办法出面。”
“小小蝼蚁,再没有什么能登大雅的手段了,我们静观其变就是。”宇文皓玩弄着茶杯说。
林挽月点点头。
如今他们在周立人府中也算有内应,虽然周立人府上那些江湖打手未必可信,但他们也不会死心塌地地帮着周立人,再加上高福生这边还要顾忌自己弟弟安危,不怕被他们暗算。
毕竟布店那件事,以及老九被抓的前后都是宇文皓的暗卫出动,周立人若是真的想使出苦肉计,也未免把戏码做得太过了些。
“宴会上周立坤便已经坐不住了,周家很快就会有行动。毕竟,皇兄从周立人那里缴下的兵权,至今没有给我,这也让周家再起抗争之心。”
“你那皇兄算盘打得倒是很响,用相国府的丑事揪出周立人,杀杀太子威风,敲山震虎,还能收回部分兵权,这边又迟迟不肯委任于你,以免局面迅速明朗,朝中势力产生倾斜,真是一箭三雕啊。”
“只要林容月诞下孩子,周立人就完了。”
“不过夜长梦多,这个道理不仅我们知道,周家和太子也知道。”林挽月皱起眉头。
林容月那边没什么办法,怀胎十月才能生产,因此只能等,反而是镇西王和矿产图的事可以想办法推进。
但是,真要促成宇文皓和赫连倩的联姻吗?莫说是赫连倩不愿意,她林挽月更不愿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