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黎回来时脸色并不太好,对方却泰然自若,还大声招呼鲁黎说自己家在镇东头枣树旁的院子,让他有空一定要去喝酒。
鲁黎的确生在边地,但他出生的地方其实离良州很远,他乡遇老乡并不奇怪,楚震询问对方情况,鲁黎只说是年轻时就离家的老乡,问起些陈年旧事闹得心里不舒服。
两天之后,鲁黎失踪了。人们只知道他进了龙潭镇,再找时人却无影无踪仿佛蒸发了一般。
镇东头枣树旁的确有一个院子,但那里多年无主,残破不堪,院中房内也没有留下打斗痕迹,在龙潭镇问遍住户,也没人知道和鲁黎搭话的老乡是谁。
一个活生生的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晃便是许多年过去。
讲完鲁黎失踪的经过,楚震端起茶盏沉默许久,林挽月和宇文皓也坐着,却都在思考,一边等待楚震在开口。
“你说,如果我们当时就去看一下镇东头的院子,鲁黎是不是就不会出事?”楚震的声音里满是懊悔,这个想法折磨了他许多年。
“有可能,但想害他的人,一定还会再找机会。”林挽月说。
楚震点点头,不经意间露出疲态。回忆不美好的事总是非常消耗精力的,尤其是对一个经历过太多磨难和打击的暮年之人。
林挽月于心不忍,她站起来轻巧地走到楚震椅前,蹲下来扶住楚震的手臂。
“楚伯父,不要想太多,既然找到了这狼牙,就说明线索还没有断,我会想办法追查下去的,就算是为了小婉。”
“好,好,我相信你,孩子啊,我楚震能在暮年认识你,是老天眷顾。”
“千万别这么说,我能认识楚婉和伯父,才是老天眷顾。楚伯父,今日我和御景叨扰太久,这会儿也该告辞了。鲁黎的事,楚伯父不要太伤心,总会有个结果的!”
“好,我就不送了,亲王殿下公务繁忙,他日你若是再有空,就来坐坐,也当陪我聊天了。”
“好的,小挽一定常来看伯父。”林挽月站了起来,微微施礼。
林挽月与楚震之间没有太多客套,也无需大礼告别,楚震只是站起来向宇文皓抱拳示意,宇文皓面色平和地点头回应。
走了几步,林挽月忽然想起来什么,停住脚步回头问:“楚伯父,还有一事不知你可记得清楚?”
“什么事?如果是关于鲁黎的,你只管问,我闭着眼睛都能想起来。”楚震神情严肃,目光却炯炯有神,不知为何,他相信林挽月说的话,相信她一定能查明真相,找到鲁黎的下落,无论生死。
“当初在龙潭镇遇到的那个老乡,会武功吗?他有什么特征吗?有没有易容痕迹?”
楚震只是短暂地思考了一下便回答。
“没有武功的可能性更大,或者说对方的武功远在我之上,根本无法察觉。至于易容痕迹……当时就匆匆一面,我不确定。那人特征倒是很明显,左脸眉梢位置有一块青白色胎记,铜钱大小,右耳廓上部有一处旧伤,大约半寸长,就像……”
楚震停下来,寻找合适的形容词。
“像倒过来的兔唇一样,是个豁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