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木包金,篆书阴刻,一个大大的‘周’字!请皇兄过目。”
令牌也被呈了上去,众人都不免为周立人捏了一把冷汗。
“周立人,秦王所说可是真的?”
“皇上,臣冤枉,这令牌虽是元帅府通行腰牌,但臣并未派人去过布店,臣之前根本不知道此事。”
“周元帅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当然不能承认,若是承认,就证明相府容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正是你的!不然为何要煞费苦心派手下去杀人灭口?做事不利落,便会留下把柄,谁让你派去的人身上带着腰牌呢?”宇文皓一脸得意。
“你胡说,他们身上根本没有腰牌!皇上,秦王在撒谎!”
“他们?”宇文赫擎的语气喜怒难辨。
周立人一惊。坏了,情急之下他竟然说漏了嘴。
“皇上,臣是想说,想说腰牌在元帅府也不是每人一块,臣……臣不知秦王手中的腰牌从何处得来,但臣是清白的。”
宇文皓嘴角一抹冷笑,睥睨的眼神中带着厌恶,还有志在必得的坚定。
“周元帅,御前还需慎言,不然犯了欺君大罪,几个脑袋也救不了你。”
“宇文皓,你……”
“秦王人证到——”
小太监拉长声音的通报,让朝堂上再次安静下来。
那布店老板刚一踏进朝堂正殿,便脚下一软跪下了,宇文赫擎和颜悦色地让他上前一些,他却连声说着“草民不敢”。
看出他是站不起来,宇文赫擎只得命人将这个布店老板架起来拖到靠前的位置上,直接问:“你是何人?为何成为人证?”
“回皇上,草民姓张,叫张涛,在城南开了一家布店,养活一家老小。前日不到晌午时分,秦王派手下来找草民,还帮草民躲过杀身之祸,草民才知道,自己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什么是不该看的?不要吞吞吐吐,都说出来。”
那张涛刚刚经历了九死一生,被宇文赫擎一喝更是发抖如筛糠,在他断断续续的讲述中,众人逐渐理清了头绪。
张涛在城南郑园别业外不远的小街上经营着一家布店,生意尚能糊口,他有妻子和两个孩子,一家人过得还算殷实。
事情要从三个多月前说起。
郑园别业时常有马车出入,民间的小道消息就像风钻过高墙的缝隙,无论什么都能传得有声有色。人们都知道,郑园别业是周仁安的产业,但人们都在说,这个别院其实是为周立人准备的场。
元帅府的马车时常在午后出现,又在清晨离开,也有时会一连两天都不曾出来。
其他的马车却是每次不同,有些一看便是富贵人家,有些则看上去是寻常人家的马车,这些车子通常在晚上出现,并在晌午左右离开,那些马车疾驰而去时,有时还能闻到阵阵香气,车里坐的必定是女人。
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张涛的布店是前店后宅,有时为了盘点货物,核对账目,他会在店里忙到掌灯时节才回后面休息。
周立人越听脸色越难看,他的那点风流事,竟然全被一个不起眼的布店老板看到了,若是平时,这人一定不敢惹他,但到了御前,还有秦王撑腰……
周立人跪在那里只觉得悔得两眼发黑,拳头在袖中握得紧紧的,指甲陷进掌心里都没有察觉。
大意了……早点察觉趁早动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