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松便是在赶来的过程飞机失事了。
宋尔雅惊醒过来后还在飞机上,身上盖着毛毯靠在沈明松身上。
沈明松闭着眼却没睡着,听到动静他微微掀开一点眼皮:“还要半个小时才到,可以再睡……尔尔,脸怎么这么白?”
他坐起来用手背碰碰宋尔雅脸上的温度:“又做噩梦了?”
宋尔雅心情平复了一下,但没能缓过来,那种被刀架脖子上的恐惧,以及在梦里得知沈明松死讯的那种万念俱灰的心情在胸腔里不断翻滚,发酵。
她抓着沈明松手说不出话来。
沈明松搂过她,一下一下拍打着她后背温声道:“不怕了不怕了,梦都是假的。”
然而宋尔雅绝对不相信那是梦。
沈明松问空姐要了些热牛奶喂给她喝,等她身上温度渐渐回温,才低声问:“是又回到你的世界里去了?发生了什么?”
“没有,做了个梦而已。”
“梦见了什么?”他看着她,有刨根问底的迹象,“尔尔,我希望你不要有事瞒着我。”
“我梦见飞机坠毁了。”
她话音刚落了,过道边的乘客脸色突变地扭过头来,险些对她破口大骂。
宋尔雅立马闭嘴了,往沈明松身边靠了靠,他抓紧她手:“还梦见了什么?”
他停顿一下:“不是梦对吗?尔尔还知道什么,和哥哥说说好吗?”
或许这两天她那般缠着他,他已经察觉出什么了,宋尔雅咬咬下唇:“醒来后就不记得,梦都是假的,是相反的。”
沈明松看了她好一会,“嗯。”
她有太多事情在瞒着他。
飞机安全落地。
椰城的年味比海都还要重,到处都有人在放鞭炮喜庆过年,路上全是去走亲戚的车,很堵。
在出租车来到潮汐路就堵得开不下去了,司机回头和他们商量:“帅哥美女,你看前面实在开不了了,要不就在这里下车?”
宋尔雅伸长脖子去看前方,那边拉起来警戒线围了好些人,好些警车停在路口边上,周围全是去看热闹的。
她眼皮一跳,立马下车和沈明松往人堆地方走过去。离家也就百来米路程了。
路口小卖铺还开着,只是货架东倒西歪的像是被人狠狠打砸过,啤酒瓶碎了一地,还有留下了很多干涸血迹。
那是宋家两位老人的家。
陶冬冬在人堆中围观中看到了宋尔雅,风一样地跑过来:“你怎么回来了,我还想着等会给你打电话呢,你家出大事了,你爷爷奶奶被你哥打进医院了,你赶紧去看看吧。”
沈明松和她对视一眼:“走,去医院。”
宋尔雅掏出手机:“我先打个电话。”
她和宋芳说了家里情况,叫她暂时先不要回家,也通知一下姑姑他们注意,也许追债的已经在赶往深市路上了。
原来梦都是真的。
宋尔雅没做过什么不靠谱的事,宋芳很信任她,让她去医院看看爷爷奶奶的情况,她尽量回来。
但春节期间的飞机票不是那么好弄的,火车票从深市到椰城不止路途遥远,还要乘船,宋芳回不了那么快。
宋尔雅紧接着又给孟非凡打电话,几乎是咆哮着说的:“你,一定要看住我姐别让她回家或着乱跑,不然到时候我就算是死,我也搅黄你们!”
孟非凡被她吓到了,立马出门开车去找宋芳,保证不让她出事。
挂了电话后他们才前往医院,老太太半路上就去世了,尸体被拉去给法医鉴定了。
负责刑事案件的警察确认宋尔雅身份后,和她说了些情况,宋国梁目前已经被拘留了。
宋尔雅知道宋国梁坐过最久的一次牢是十二年,十二年后他被放出来后,跑去霍霍宋芳去了。
她问警察能不能枪毙他,警察多看她两眼,说具体结果要等法庭宣判。
等警察离开后,宋尔雅就没有力气了,瘫坐在医院走廊长椅子上,一时毫无头绪:“我刚刚在飞机上就是梦到这些了,真的应验了,我姐不会有事吧?”
她后怕地咬着手指,如果她没看到自己录下的那个视频,不放心地跟沈明松跑来椰城。也许她还按着原本轨迹留在深市和宋芳一起,然后被追债的抓住,接着沈明松从椰城去深市赎她时路上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