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心里,军是神一样的存在,他让北梁站在九州之巅,国富民强,外敌不敢侵入,是他们的守护神,亦是一根定海神针。
人们惧他,亦敬重他。
他有无可比拟的地位,那些行礼的人,都是恭肃的,打从心眼里敬慕。
从始至终,箫千逸的面上都没有表情。
他对这一切早已经习惯了。
倒是有一道灼灼的目光,一直盯着他,盯得他都有点耳根子红了,这才转脸去看她。
马车内有一盏细木镶绢纱的长明灯,薄薄的一层光晕笼罩在紫衣墨发姑娘的身上,她就像一幅从远古走来,惊艳了世人的画卷。
她是与众不同的,时光岁月映在她身上的光辉,仿佛都在诉说着,她来到这世间一定会有惊鸿之姿。
任何想要诋毁诬陷她的人,最终都只会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一点从前些日子在沈府发生的事情上就得到了印证。
箫千逸呆了好一会儿。
静夜里她一声轻笑,“我以前还觉得,大家敬重将军府是畏惧将军府的权势,现在看来,将军府那几分薄面还远远不够,众人给的,是对茈归你的敬重。”
“他们敬重的,是这北梁的万里江山。”他唇角微动,长明灯淡淡的光将他轮廓鲜明的五官映得越见惊心。
她心头一跳,急忙撇过头去,半晌,才道:“你这个人,真是一点也不谦虚。”
这意思不就是在说,他有震慑这万里江山的能力。
她正想再说两句,马车却已稳稳的停在了庆宁宫的门口。
莺声燕语从里面传出来,间或夹杂着一些淡淡的管弦丝竹声。
箫千逸先下了马车,正要伸手去扶顾卿时,被她笑着绕开了。
“光天化日的,不可叫人看到你我太亲近。”
他的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外人皆传军与少夫人感情不合,她想让这个谣言继续下去。
他微微一蹙眉,顾卿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便又说道:“妾身今晚要下一盘棋,有劳夫君,让颗棋子。”
于是箫千逸乖乖的收回手,变脸似的瞬间面上就结了一层寒冰。
她勾起唇角,百媚生花。
他们并肩走进殿内,中间间隔的距离都可以再一个三百斤的大胖子。
果然,殿内的人瞬间就感知到有人进来,转过头一看到是军和少夫人,再一看他们中间间隔的那段距离,大家便都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将军府的二太太秦氏在沈府下的那盘棋,第一步走错了,便沦为全京城的笑话。
不过倒是为顾卿搭了一段桥,自那日之后坊间便传闻少夫人是怎样怎样的貌美。
没有人会再蠢到拿她的容貌去做文章。
只是看到军和少夫人果真像传说中的一样感情不合,众人便都舒了一口气。
京城这些权贵都习惯了带着有色眼镜去瞧人,在他们心里,没有人能配得上军的卓绝风姿。
离开席还有一段时间,陛下还没来,众人便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聊天,箫千逸为了让顾卿这一步棋,便默不作声的往旁边角落里坐。
这落到众人的眼睛里,便又当是军看不上少夫人的一大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