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我好像病得挺重
箫千逸不是生气。
爱情容易叫人蒙蔽双眼,要是顾卿双眼没被蒙蔽,再加上她还有点常识的话,她一定会发现箫千逸不是生气,而是落荒而逃的。
带着某种不正常的反应落荒而逃的。
箫千逸的心砰砰跳,带着他从未有过的惊惶。
他还不到十岁就跟着箫长军去战场了,年幼的他被箫长军硬拽到马背上,亲眼看着残酷无情的杀伐。
他三岁就跟着师父学武,不到十岁的时候,骨血里已经流着武学精魂。那时他年岁尚小,提不动大刀,箫长军就给了他一把削铁如泥的长剑,告诉他,“你看着,为父教你杀人。剑拿在手里,若为父死了,你就接着杀。”
他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
他就这样被箫长军提到了马背上。
铁骑铮铮,战马嘶鸣,他稚嫩的眼睛,看着一张张狰狞的脸和一副副精壮的身体很快就在他父亲的刀剑下便得血肉模糊。
那时候他还不满十岁。
等到了十岁,他便跟着辎重部队清扫战场。
他看着一个个血糊糊的、混杂着脑浆的头,一副副肝肠肺脏流了满地的干瘪尸体……他很久没有吃下饭。
箫长军的意思是,你什么都要见一见,见多了,麻木了,也就无所谓了。
他有些害怕了,他是个孩子,别人这个年纪都是躲在母亲宽大的袖袍下,握着母亲软软的手。他的母亲不疼他,不会让他握自己软软的手,可是他也宁愿回去,回到那个虽然冷冰冰,却没有血腥味的将军府。
他垂着小小的头,他说,“父亲,我才十岁。”
他威严的父亲冷冷一笑,“十岁?敌人杀进家门的时候,可不管你几岁!”
他便不再挣扎了。
他知道再挣扎也没有用的。
后来他也确实做到了,麻木,无所谓。
他不再畏惧死亡,不再抵制杀伐,他提起紫缨枪,穿上了战袍,成了九州大陆不败的神话。
人人皆畏惧北梁,实则畏惧的是那个杀起人来就会发疯的军。
他对战场上的生命没有敬畏,他不在乎生死,他连自己的命都没放在眼里。
可是现在,他感觉到了慌乱。
那个姑娘的眼睛水灵灵的,黑得沉,就像阳光下能折射出璀璨光芒的黑宝石。
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的言语神态间,轻声细语间,一举一动都是不带声色的魅惑。
那眉眼盈盈的样子,让他很快就想到他上次触摸到的,那冰肌玉骨,那莹白胜雪的肌肤。
他恨不得立刻就将她吞吃下肚。
他真的一点也看不得她盈盈浅笑的样子。
察觉到这个想法,箫千逸顿时就觉得这个事态很严重,再不跑他可能就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他在男女之事上很迟钝,他觉得这不是好事情,这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
他是喜欢她的,怎么可以在面对她的时候会有那种想法?
箫千逸立刻就回了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