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露也没有多问,便跟在顾卿后面。
三人便往铺子里去。
胭脂铺依旧如往常,门前冷冷清清,几个伙计拿着鸡毛掸子在三间铺子里扫灰除尘,懒懒散散的,大抵都是在没事找事做。
张家富依旧在柜台后面打盹,呼吸均匀,鼾声如雷,托老天爷的福,他还活着。
顾卿走到他身边,特意脚步声重了一点,张家富依然没动静,鼾声倒是一直保持平行。
看来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顾卿笑了笑,也不说话,顺便就在柜台前面找了个椅子坐着,顺便将张家富面前的一个本子拿来看。
几个伙计都看到了,隔得老远遥遥的行了个礼,便没过来打扰顾卿,一个个的脸上都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看了张家富一眼。
睡着了的张家富一无所知,不知做了个什么梦,还津津有味的咂咂嘴,过了一会儿又把嘴巴张开。
最后陈运生看下去了,不知从哪里捉了只蚊子掐死了就顺着张家富张开的嘴巴里丢进去,正好落进喉咙里。
顾卿皱了皱眉,“陈运生,你太不卫生了你!”
陈运生身板挺得直直的,“这人口太臭,我怕他熏着小姐。”
顾卿又蹙了蹙眉。
张家富被那蚊子卡进喉咙里,顿时就咳个不停,好容易把气咳顺了,这才抬起头来,看到顾卿时,他那双死鱼样的眼睛顿时就跟鱼复活了似的,“夫人?哎哟,好久不见了,您今儿个准备买点什么?”
一面说着一面从柜台后面绕过来,眨眼间就来到顾卿面前,笑得一口黄牙,“您准备买点什么样的胭脂?送给什么人的?我来帮您选。”
“我打算买来送给掌柜的,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顾卿也笑吟吟的。
张家富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又问了一遍:“夫人您说什么?”
“我说,我准备买来送给张掌柜你的,你看一下哪种适合你?”
张家富顿时面色一变,笑容瞬间就变成了怒容:“你到底是谁?”
顾卿依旧笑容不改,淡定得可以,“来给张掌柜送银子的,你前些日子不是讨到便宜了嘛,怎么翻脸就不认人?”
“我知道了!”那张家富一副了然的神情,“你是想退那天买的胭脂是不是?你都用了这么久了才来退,我告诉你,没门!伙计们,来啊,把这个泼妇撵出去!”
顾卿:“???”
她什么时候成泼妇了?
那几个伙计听到张家富的喊声,一个个的不仅站着没动,反而还有些好笑的看着张家富。
张家富一看伙计一个没动,怒气更甚:“反了你们,听不到我说话吗?这就是那天买了二十两银子的那个女人,她要把银子退回去呢!用过的胭脂哪有退回来的道理,还不快将她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