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晓鸣:“你敢!”
他小舅一转身,见范晓鸣们从四面围住了他。
“你们几个小崽子想干什么?!”
马不停等孩子冲上前去,有的拽起范晓鸣,有的骑住吕鹏他小舅的背,有的压住他双腿,有的举起劈柴开打……
吕鹏小舅被打得哀叫不止……
吕鹏流着泪在一旁看着,喊:“别往头上打!小心破了他的相!……”
雪停了——
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行驶着的林区小火车车厢里,坐着那些孩子们。他们心情良好,说说笑笑。唯吕鹏一个呆望窗外,闷声不语。
校长居然亲自召见了他们,夸他们考得好。他们每一个人都跳了级,范晓鸣、吕鹏和林雪,还连跳两级,直接成了初中生。
林雪对范晓鸣耳语,抓住他一只手,塞入她书包里。
郝中华:“哎哎哎,不许又说悄悄话又搞小动作啊!”
范晓鸣:“林雪用她攒的钱买了二两生毛线,她要为咱们老师织一个脖套。”
季家兴:“等我长大了,能挣钱了,我要为咱们老师买一顶皮帽子,狐狸毛的!”
谭克俭向大家使眼色,让人家注意吕鹏,于是大家的目光集中在吕鹏身上。
马不停:“哎,我没打你小舅的头啊!”
范晓鸣:“我承认真想打他的头,但也没有。”
郝中华:“我也没有。”
谭克俭:“我确实往他头上打了一下。就一下,没使太大的劲儿。”
吕鹏缓缓将头转向小伙伴们,面无表情地:“谁也不许告诉老师,欺负他的是我小舅。”
范晓鸣们值得信任地点头……
吕鹏家——一家三口在吃午饭……
吕母边往一张薄饼中卷土豆丝,边说:“今天是爸妈值得为你高兴的日子,所以妈要亲自为你卷这张饼。中午先这么吃一顿,晚上妈再……”
吕父打断道:“吃这么一顿就是不错的一顿了,你别再跟他许什么愿!惯子如杀子你懂不?”
吕鹏:“爸、妈,以前我浑,总惹你们生气,是我不好。以后我一定努力学习,做好学生,让你们省心。”
吕母:“呀,呀,我儿子咋忽然变得这么懂事了?真让妈妈高兴死了!”
她捧住吕鹏的脸,鸡啄米似的亲。
门一开,吕鹏的小舅进入。
吕父:“你来干什么?以后不许进我家门,出去!”
吕鹏的小舅:“你当我是来讨好的呀?你连个伐木队队长都不是了,我讨好你这个姐夫干什么?我是来找你儿子算账的!”——摘下帽子:大冬天他剃了个光头,光头上敷着药布……
吕鹏的小舅:“那老右冻死在半道了是我的罪过吗?谁叫他明明赶不上小火车还偏往回走的?!……”
吕父一拍桌子:“住口!他是右派,他只请了半天假那就不得不往回赶!滚出去!……”
他掼门而去……
跑在路上的吕鹏——边跑边流泪。
范晓鸣家——一家三口也正吃饭……
吕鹏闯入,已是泪流满面。
范家三口愕然。
吕鹏:“他……死了……”
吕鹏蹲在地上痛哭……
孩子们跑向道班房——道班房四周的雪地上一个脚印也没有。房顶上覆盖着厚厚的雪,房檐下结着长长的冰溜子,窗前的雪几乎和窗子齐平了;自然,烟囱也不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