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之抱住了他的手臂,将头靠在他肩上:“没什么可遗憾的。不正常的爱情感觉也挺好的。告诉我,你的老师和同学们,他们知道你那一段经历吗?”
杨一凡:“起初都不知道。我想我应该主动告诉他们……”
慧之:“为什么?”
杨一凡:“主动告诉了他们,如果我表现出了什么不正常的言行,他们就会对我多加原谅了。被原谅对我是重要的。”
慧之:“主动告诉了以后呢?”
杨一凡:“没一个相信的。都以为我在开玩笑,而且是不可笑的玩笑。再后来,不知为什么都相信了,也都对我更友好了。并且,不止一个人和我说过,自己和许多正常的别人与我比起来,反而有不少方面显得更不正常。他们还都愿意跟我说心里话,说私密的事。只要他们嘱咐我保密。我就坚决保密,再把我送进精神病院去我也不会讲的……”
慧之:“比如……”
杨一凡:“比如什么?”
慧之:“告诉了你哪些私密的事呀?”
杨一凡:“这……一件也不能告诉你。我要对得起别人的信任。”
慧之搂住了他的脖子:“一凡,我爱你。”
杨一凡:“你以后要经常给我写亲密的信,否则我又该忘了咱俩是对象了。”
慧之点头:“你也要经常给我写那样的信。”
杨一凡:“我还要得到一样东西,使我能带在身上,随时会看到,随时会想到你。”
慧之:“现在我没有那样的东西,以后给你。”
慧之:“这可不行!一会儿回去,同志们见我头发不整,会胡乱猜想笑话我的。”
杨一凡:“那不重要。”将发卡揣兜里,又说,“跟我去看你姐夫吧。”
慧之:“不行。我在班上,只请了半个小时的假。”
杨一凡:“那我只好自己去了。”
慧之:“既然回来了,索性就住几天吧。但今天一定要给学校打次电话,补上假。”
杨一凡听话地说:“这我能做到。”
他站了起来,又说:“那我走了。”一说完转身就跑。
慧之也站了起来,张张嘴欲喊住他,没喊出声,呆望着他的背影而已。
市内某小挂件摊前,杨一凡在挑选挂链。
林超然他们那个小厂的屋子里。林超然、张继红等人看着一位穿工商制服的三十七八岁的女同志,他们叫她张姐。
张姐从这间屋走到那间屋,东看西看。
张姐:“还算干净。”
张继红:“您来之前,我们突击打扫过……”
张姐不由瞪他。
林超然:“张姐,我们这里,一向都这么干净。我们很注意环境卫生。”
张姐:“还有人在炕上睡吧?”
林超然:“是啊是啊,偶尔有人不想回家了……”
张姐:“人睡过的炕,又在上边放案板,揉面,包饺子,岂有此理!”
张继红:“家家户户不都这样嘛!”
张姐严肃地说:“但这里不是家。”
林超然将张继红扯到一边,耳语:“别解释。绝对服从。”
张姐:“最里边……一间屋的炕可以保留。这间屋那间屋的炕、火墙,必须拆掉。”
张继红:“这,这……太过分了吧?”
张姐:“嗯?”
林超然又将张继红扯到一旁,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