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几乎同时伏在输送带的钢辊上……
几个小伙子的拳头一下又一下地砸在钢辊上……
哭声一片……
火……
“地狱之门”的火……
“金嗓子”美丽的“小女孩儿”顷刻变成了碳化物……
那一天夜里,“金嗓子”独自一个人睡在他们——不,他的温暖而黑暗的“小匣子”里。
炉盖开着,外面的烟筒被一团破麻袋片堵塞着。他服了安眠药,怀中搂着妻的骨灰盒……
他在昏晕状态中听到了两个女儿的哭嚷声:
“妈妈!妈妈来……”
“我要跟妈妈睡……”
“我也要跟妈妈睡……”
他听着,听着,听着……
两行眼泪从他那闭着的双眼中渐渐溢了出来。
“我要跟妈妈睡……”
“我也要跟妈妈睡……”
他从昏晕状态中挣扎了起来,跌下“床”,爬到“小匣子”门口,推开了门……
五天后,一个穿着破旧得很不体面的兵团战士棉衣的人,怀中抱着一个美丽的小女孩儿,出现在四月的阳光温暖的大上海街头。
他抱着那个美丽的小女孩儿边走边问,在大上海街头走了许久,最后站立在一幢小小的花园洋房的美观的铁栅门外。门旁挂着一块牌子,上写:××区少年之家。
他问看门的老头儿:“李凤林是不是住在这里?”
老头儿打量了他一番,回答道:“他已经不在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说得很明白,他已经不在了。”
“……”
“喏,你没有看到那块牌子吗?他写下了遗书,将这幢花园洋房和十几万存款,捐献给区少年之家了……”
“……”
七天后,一辆小车开进了刘大文家住的胡同。
老歌唱家站在“小匣子”门外,一见开门的正是刘大文,劈头便问:“年轻人,你开我的玩笑吗?”
刘大文的双唇动了动,说:“对不起……”
“金嗓子”发出的是嘶哑的声音。
“你……你的嗓子?!”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