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苗小王互视一眼,瞪着他……
葛小江:“如果说我这个小痞子还有一条优点,那就是说话算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当面答应了你们的事儿,我能不跟你们走吗?”
老苗大吼:“可我们没最后答应你!我说我们考虑考虑的,对不对?”——他朝葛小江一指,手指几乎触到葛小江的鼻头。
葛小江垂下目光,瞧着老苗的手指尖说:“你们面临的坎儿,除了我能帮你们迈过去,谁还能帮上忙啊?你们怎么又摆起架子来了?”
小王跳下车,拉开了后车门,命令地:“你小子给我下来!”
葛小江不动……
小王:“滚下来!”
葛小江仍赖在车上不动……
小王一把揪住他衣领,将他扯下了车,自己坐上车,对老苗说:“开车!”
老苗:“妈的,小崽子跟咱们来这套!”——踩油门,一打方向盘,车开走了……
葛小江站在公路边上,拎着提包,呆呆地望着远去的吉普车他突然大喊:“咒你们翻车!”——喊罢,似乎得到了宣泄,一切都已过去了似的,一甩,将提包搭在身后,转身慢吞吞地往回走……
行驶的吉普车又刹住,停向路边……
车内。小王问:“怎么又停下了?”
老苗看了一眼手表说:“咱们都开出来三个多小时了!”
小王:“不愿开了?行,我开!”
老苗:“我的意思是,咱们把那小崽了撇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有点儿不妥吧?”
小王:“他活该!有什么不妥的!”
老苗:“我说不妥就不妥!咱们不能这么做!”——他一打方向盘,吉普车掉了个头,往回驶去……
葛小江家住那幢楼外——几条床单结成的布条,从窗口垂下来,一些男人女人,指点着,议论着……
葛小江家。
葛母在扎着围裙煮牛奶……
急促而响的敲门声……
葛母开了门,见门外许多人,很是讶然——一个男人对她说些什么——她急转身挪开沙发,闯入儿子房间,见床单结成的布带拴在暖气管上……
她冲到窗口探身一望,反身望着人们,一时呆愣得说不出话。
一个女人对她说些什么——她冲入客厅,抓起电话,急急地拨号,大声说着什么……
有人用手指挑起被剪断的电话线让她看……
她气得将电话摔在沙发上……
一阵烟漫入客厅——她冲入厨房,见奶锅已烧焦了,她气得将奶锅也摔在地上……
葛小江在公路上左冲右突,像一个脚下带球的足球运动员在球赛场上——这段公路上堆着几堆沙子,显然有养路工正在修路。葛小江踢飞一块石子——路旁一棵大树下,两名养路工正下棋,石子落在棋盘上……
两名养路工抬头朝他瞪去……
葛小江:“向养路工人学习!向养路工人致敬!”
两名养路工互视一眼,都未再理他,又低下头下棋……
葛小江却凑过去,蹲下观棋,并搭讪地:“两位,请吸支烟……”
吉普车里。小王:“他在那儿!”
吉普车停下——老苗小王下了车——前边,葛小江蹲在那儿指手画脚,大声嚷嚷:“臭棋!哎呀这棋臭死了!你干吗支士啊!你跳马一将,不就抽他车了吗?!……”
小王乜斜了老苗一眼说:“你看,你完全多余替他考虑吧?”
老苗:“妈的!”——大步走过去……
葛小江将一名养路工推得坐在地上:“我来下我来下,这盘棋照你这么下,输定了!……”
他屁股上挨了一脚……
葛小江站起,见是老苗,下意识地将手中的烟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