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超然:“好的,妈。”合上笔记本,走到了外屋。
厨房里。林父蹲在地上,一手拿着小盘,小盘里有小小一截点燃的蜡烛;地上放一张报纸,他在从地上捡起什么往纸片上放。
林超然:“爸,干什么呢?”也蹲了下去。
林父:“枸杞。我想往酒瓶里泡,手一抖,全撒地上了。”
林超然:“捡起些就算了。”
林父:“宝贵的东西糟蹋了那多罪过!人家慧之专门为我淘换的,都没舍得给她爸留点儿。”
林超然也只得帮着捡。
林父:“黄芪也是慧之为我淘换来的,我已经泡酒瓶里了。有时我胃疼了,喝一口,能止疼好一会儿。”
林超然:“爸,捡干净了,起来吧。”
由于蹲久了,林父起来得挺费劲儿,林超然扶他站了起来。他将枸杞放在碗里洗,替父亲往瓶里装,边说:“爸,星期天咱们到医院去。”
林父:“你工作那么忙,除了工作的事,还有哥们儿的事,能挤出时间?”
林超然:“别管我有没有时间,首先是您愿不愿意的问题。”
林父:“那行。这次我听你的。医院那种地方,没家人陪着,我还真不愿去。”
外边响起了沉闷的雷声。
林超然:“如果医生建议做胃镜,那您也不许含糊。”
林父:“就没那必要了吧?人老了,这疼那疼免不了的。一当回事儿过细地检查,明明没大毛病也检查出大毛病了。”
雷声。
林超然:“静之今天说,您如果不肯做胃镜,让我务必告诉她,她要来说服你!”
林父:“好好好,听你的,也听医生的,行了吧?”
林超然:“那咱们说定了,不许反悔!”
林父:“说定了,不反悔。你睡去吧,没你事儿了。”
林超然闪开,林父拿起了大瓷缸子,要往酒瓶里注水。
林超然提高了声音:“爸,你这是干什么?”
林父:“兑点儿凉开水。”
林超然声音更大了:“不许!”从父亲手中夺去了酒瓶子。
林父:“那是六十度的酒,对满一瓶,不是能多喝些日子嘛!”
林超然:“您这才叫没必要!不兑水,有养生保健的作用。一兑水,那成酒水了!咱家还供不起您喝点儿酒了呀?您自己有退休金,我妹在深圳自己能养活自己,我现在的工作又稳定了,工资还不少,咱们至于嘛!”
林父:“给我瓶子!你们挣多少那是你们的,我不花你们的酒钱!”
林超然激动地说:“爸!”
林父也不高兴地说:“你今天这是干什么?怎么处处管着我!”
林父争夺酒瓶子。
里屋门开了一道缝,林母探出头制止地说:“你们父子俩唧咯什么呢?一声比一声高的,别惊醒了孩子!”
林超然:“我爸要往酒里兑水!”
林父:“是凉开水!”
林母走了出来,往外推儿子:“哎呀,你快睡去吧!他自己喝,又不招待人,爱兑就兑吧!走走走!睡前把窗关好,别潲进屋里雨。”
林超然:“那你别让他兑!”
林母:“我负责了!”将林超然推了出去,插门。一转身,见林父已经在往瓶子里兑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