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怯懦地心慈手软地扑在**哭。
但她的报复心理不允许她不对他实行任何报复。
她哭着下了床,寻找到一把剪刀。
她又上了床,跪在**,将枕巾铺展在自己膝上,将他的头抱起来放在自己膝上,剪那个男人由于谢顶剩得不多的头发。
她眼里凝聚仇恨。
一边哭,一边剪。
剪下一撮,随手扔在地上一撮,仿佛那是极其肮脏的东西……
那情形并不像一个被报复心理所燃烧的女人在对一个毁灭了她最重要也最宝贵的精神依托的男人实行报复。
像圣母在哀怜死亡的耶稣……
夜里,他醒了,**着身体蹦下床,也不开灯,到客厅里来找水喝,发现她和衣睡在沙发上。
“你……你怎么还是睡在沙发上?”
她没有睡,立刻坐起。
“现在该我睡到**去了。”
“又让我睡沙发?”
“不。你走。”
她走入卧室,将他的衣物一件件从卧室内抛在他脚下。
她堵立在卧室门口,冥冥黑暗中,她枯瘦的身影也是黑的,像站在修道院门洞里的夜游的修女。
“走?……为什么?”
“你应该明白。”
他有几分明白了,默默地,一件件地,慢腾腾地穿上他的衣服。
他连鞋也穿好了之后,却不走,望着她枯瘦的黑影,期待她打消赶走他的念头。
她却说:“从今天起,我们之间的关系完结了。”
他向门口走去。
“我不会散布那件事。”
他站住了。
她又说:“这扇门从今以后再也不对你敞开了。”
他转过身,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滞涩地问:“你……真不散布?”
“我保证。”
“别人问起来……我……如何解释?”
“随便。比如可以说我毫无女人味儿,令任何一个男人都难以忍受。”
“那么……玉慧……再见了。”
枯瘦的“修女”身影在冥冥的黑暗中岿然不动。
马路对面一幢兴建中的大楼,电焊的弧光一闪一闪,给她的影子镶着闪烁的银边。
她倔傲地沉默着。
“你真像你装的那么坚强吗?”他低声问。
她倔傲地沉默着……
破碎从正中观察,大抵是而且起码是双向的射裂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