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谴责地说:“你就不明白儿子是为你好?”
林父:“怎么不明白?你就不明白我是为你好?我抠抠索索地这省点儿那省点儿,万一哪天走你前边,不是能给你多留点儿?”
林母:“以后你少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屋外。林超然平伸一只手,仰脸望天,天空黑沉沉的。
雨下起来了,落在他手上,落在他脸上。
他在心里默默地说着:“老天爷,我从没求过你。今天我林超然求你,保佑我爸妈都健健康康的,长命百岁!他们这一辈子太辛苦,我还没好好地尽过孝,我还不能没有了做儿子的感觉……”
大雨哗哗地下着,寂静的黑大校园,法律系的学生宿舍淋在大雨中。
静之的宿舍里。静之她们在安睡,有一张下床却空着。
门突然开了,一个人影站在门口。
有一名女生惊坐起来:“谁?”
静之开了灯,欠起了身。
睡着的无一例外都醒了,站在门口的是那名安徽籍女生,浑身淋透。
安徽籍女生:“我去看过那张照片了……”
静之下了床,将她拉入宿舍,关上门。之后,将她的被褥掀开,扶她坐在床边。
安徽籍女生手拿一张撕过的照片,看着说:“我把橱窗砸了,被他骑着的是我父亲……”
她将照片捂在胸口,号啕大哭。
静之紧紧搂抱住了她。
其他上下床的女生全都愕住。
一名女生自言自语:“世界上真不该有巧合这种事儿……”
天亮了。知青办里。
林超然他们在开会,窗外,还在下着不大不小的雨。
曲主任:“那么,就从今天起,照超然同志的主张办。超然,我当主任多年,别的功劳谈不上,只不过省出了三四百元办公费、宣传费、活动经费,咱们干脆都把它花了,买成礼物带上,分头去看望看望那些家里困难的返城知青……”
林超然:“别的事我们想办也办不成。这件我们可以做到的事,当然要议了就决,决了就做!”
雨中。林超然和老刘各穿简易雨衣,骑着自行车行驶在某居民区之间。
两人推着自行车寻找门牌号。
老刘:“怎么从十二号一下子就跳到了二十四号?”
林超然:“十八号肯定在这两个号之间,只能敲哪一户人家的门问问了。”
雨中。孙大姐和小姚一组,各打一把伞,拎着东西,站在一户人家门外;两人对视一眼,孙大姐敲门。
雨中。曲主任独自一人打着一把伞,拎着东西,也在寻找门牌号。
知青办里。这是一个明媚的大晴天。窗台上,有一盆君子兰的花蕾绽放了。
林超然、曲主任、老刘和孙大姐聚在一起吃饭。
林超然:“忘了,我这还有下饭的好东西呢!”他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罐头瓶,打开,往饭盒盖上拨出些炸小虾,说,“给我面子,都尝尝,我岳父安徽老家寄来的。”
老刘:“这是河虾!稀罕稀罕……”
孙大姐吃了一口,赞道:“嗯,味道好!”
曲主任:“找女婿,就得找副主任这样的,跟别人说起岳父母来,口气里总透着股子亲,这样的女婿岳母不疼那才怪了!”
门一开,小姚兴冲冲地进入,一手拿着饭盒,一手拿着一份文件,大声地说:“批下来了!我在食堂见到了袁秘书,她让我把批件带回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她,似乎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