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超然:“不是。他还没恋爱过。他给我的印象是,似乎整天在和绘画谈恋爱。中央美术学院招生,我们一致推荐他参加考试。招生老师看了他的画,对他也很赏识。可连里另一名知青偷了他几张画,在考试现场四处散发。那几张画,画的都是**。结果,考场成了批判现场。而偷他画那名知青,是他最好的朋友。”
慧之又站住了:“你那个营还有那么卑鄙的知青吗?”
林超然:“卑鄙小人哪儿都有啊,‘文革’恰恰给了形形色色的卑鄙小人太多的机会。杨一凡他是北京知青,父母在‘文革’中先后被迫害致死。咱们省有几位画家是他父亲的学生和朋友,为了他好,返城时就将他安排在一个区的文化馆了。据我所知,他对新环境挺适应,他的同事们也挺喜欢他。”
铁路某仓库,王志正带领一些人在卸车,其中有我们见过的那三个小青年。
王志发现林超然走来,迎上去。
王志:“你怎么来了?”
林超然:“昨天,有几名兵团战友到我岳父家去,帮着砌火墙。其中一个告诉我,你们这儿缺人。”
王志:“是缺人。可你看,干的什么活儿?”
林超然望了一眼,问:“每月多少钱?”
王志:“钱倒不少,四十五元。但这是绝对工资,此外再什么钱也没有了。连洗澡票都要自己花钱买。就这样,不托关系走后门还来不了呢。”
林超然:“我干!能托上你这个关系不?”
王志:“一句话的事儿。决定了?”
林超然:“毫不动摇!最好今天就能成为你的手下。”
王志:“你等这儿,我现在就去问。”
王志一转身,匆匆走入一间办公室。
搬运工们休息了,那三名小青年笑嘻嘻地走到了林超然跟前……
其中一名小青年:“姐夫,带烟没?”
林超然掏出烟分给他们……
林超然:“想成为你们中的一员,欢迎不?”
另一名小青年:“当然欢迎!”
另一名小青年:“快分给其他人。要一块儿干活了,第一印象很重要!”
于是林超然向每一个人分烟。
王志沮丧地走了出来。林超然迎上去,急切地问:“怎么样?”
王志:“开始都说没问题。也怪我多说了一句……”
林超然:“多说了句什么?”
王志后悔莫及地说:“表都递到我手里了,我一高兴,说了一句你是当过营长的人,结果那男的又把表从我手里夺去撕了!本该顺顺利利的事儿让我给搞砸了,我干吗多说那么一句呢!”
林超然一转身,也大步朝那间办公室走去。
王志:“哎,你……”
办公室里,一个中年男人在对一个中年女人说:“这王志,怎么能介绍一个当过营长的人来?当过营长的能干得了这儿的活吗?”
女人:“就是,脑子有问题。”
门一下子开了。林超然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