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跳起来,怀着一股猛烈的仇恨,像头獒犬似的扑到**揍她!仿佛要扼死她撕碎她用拳头擂扁她。她则缩进被窝,在被子底下机灵地躲避他的打击。他将被子扯到了地上,她就缩在墙角,瞪着极其镇定的眼睛,拼命地勇敢无畏地招架、反抗,她一丝恐惧也不显出来。她不喊不叫,只是招架,只是反抗。凭着青春的躯体里本能的旺盛的气力招架着反抗着。然而他那种怀着猛烈仇恨的强壮的凶暴的男子汉的进攻,毕竟是她所难以抵挡的。渐渐地她气力不支了,他的打击接连地实实惠惠地落在她身上了,她却仍不喊仍不叫。他牢牢抓住她的两只手腕,将她从墙角拖到床中间,压迫在她身上,被一种非彻底制服她不可的意念所亢奋。这种亢奋掺杂着奇特的低贱的快感。她的反抗虽已徒劳但继续着。在黑暗中,他们的身体互相抵触着又互相厮磨着,互相较量着又互相贴紧着……
仿佛有一种超乎他们主观的欲望指示着他们左右着他们,渐渐地他们都被它所征服所驯化了。他们身体的互相抵触变为互相依偎,互相较量变为互相亲近,他们的双手由互相搏斗而变为互相爱抚,他们的嘴唇长久地甜蜜地吻在一起了……一切都发生得那么荒谬又那么自然……
这一次,他是真的从她身上获得了无比新鲜的无比迷醉的从未体验过的从未领略过的畅美的满足……
一场肉体与肉体共同掀起的狂风暴雨过去后,暂时佯退的理性高擎着道德的威武旌旗开始反攻,横扫残余的快感,又**地占据了他的灵魂,并在那里刻不容缓地对他开庭审判。
那是毫不留情的“回马枪”!
一般不甘堕落的男人们大抵比女人们会更痛苦地惨败于这致命的一击之下。
他翻转身,背对她,耸动着双肩,像个丢失了贵重东西的孩子似的,呜呜哭了。
她好像非常理解他,温柔地伏在他肩上,用嘴唇衔弄着他的耳朵,无言地以缠绵的爱意安抚他。
他发誓般地说:“听着,我要和你结婚!”
她说:“随你的便。”声音很低很低。在他听来,她的语气是那么淡然那么无所谓。
“我保证和你结婚!”他更加郑重地说。
“你何必呢?”她的语气中带着中肯的劝告。
他猝然转过身,双手用力推开她,在黑暗中瞪视着她,恶狠狠地说:“那么你心里把我当成什么样的一个人了?!”
“我心里没有过你那么多想法……”
他看不见她的脸,回答他的仿佛是包围着他的黑暗。
有限空间内的黑暗如同深渊。只要有一线光亮他就会感到看见了自己的一个希望。他撑起身在黑暗中摸索着,摸到的只是光滑的墙壁,好像临渊的绝壁。
“你干什么?”黑暗问他。
“灯绳呢?我要开灯!”
“灯绳刚才被我扯断了……”
他颓然地又躺下了。
“你真古怪……”黑暗向他伸过软润的双臂。
他无力抗拒那样一种**,将头偎在她怀里,喃喃地问:“这里是哪儿?”
“我家啊。”
“怎么我从没见过你家什么人?”
“我家就我一个人。”
“怎么可能就你一个人呢?”
“怎么不可能就我一个人呢?”
“你爸爸妈妈呢?”
“三年前就离婚了。我爸又找了个女人,我妈又找了个男人……”
“那……你就没有一个兄弟姐妹?”
“有个兄弟姐妹倒不错了……”
一阵沉默。一点儿同情。
“你怎么认识秦川的?”
“舞场上认识的。”
“你……也和他像我们这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