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流下泪,不停地亲孩子的小脸,将孩子弄醒了。
枪声……
又一声……
肃静。
瘦老头和女人们都转身望向屋门。
瘦老头大步向林家……
男人们各持家把式从林家出来;林父手拎一只熊掌。
林父:“谁说什么也没用,反正这只熊掌得归我!老婆,一会儿就给我炖了它,晚上我要用它下酒压惊!”
瘦老头:“为什么?”
男人们愣愣地看他。
瘦老头:“为什么?!为什么孩子平安无事了,你们却还是杀了它?!”
男人们、女人们、孩子们都愣愣地看他。
瘦老头一转身,谁也不看,径自离去……
孩子们跑在通往道班房的路上……
有的孩子站在道班房敞开的窗外;有的孩子推开了道班房的门——
瘦老头不在道班房里。
范晓鸣:“肯定到河边洗衣服去了!”
孩子们又往河边跑……
在通往河边的路上,孩子们发现了瘦老头。他侧伏于地,身体蜷缩,昏迷着。破铝盆滚到了一旁,抹了熊粪的脏衣服裤子散落在盆和他的身体之间。
范晓鸣:“吕鹏,快去找你爸,也找我爸!”
吕鹏转身跑了。
马不停:“你们三个快去找医生姐姐!”
谭克俭等三个孩子也转身跑了。
瘦老头苏醒了一下,他说:“那是……不对的……”说罢又昏迷过去……
道班房里——瘦老头仰躺在“床”上。吕父、范父和一位穿白褂的医生姑娘站在“床”边;孩子们聚在门外。
医生姑娘怜悯地:“他太瘦了……我认为昏迷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我也没什么办法。”
范父:“小李,那也得想想办法!”
医生姑娘:“他的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唯一能做的,也只不过是给他吊一瓶葡萄糖……”
吕父:“那你还啰唆什么?快点儿呀!”
医生姑娘:“可……他……葡萄糖也不是我有权随便给他这种人输的啊!不是有严格规定,得你们正副队长联名批准吗?”
吕父范父不由得对视,沉默。
范晓鸣迈入,央求地:“爸,求求你!”
吕鹏相继迈入,也央求:“爸,我也求求你!我们几个,不是不那么淘了吗?……”
他们的父亲轻轻推着他们出了道班房;范父将门关上,掏出烟,让吕父抽出一支,自己也叼上一支。
两位父亲各自吸着烟沉思。
范父扔了烟,踏一脚,将吕父扯到一旁,耳语;吕父点头。
两位父亲走到孩子们跟前——孩子们都在默默流泪。
范父:“晓鸣,葡萄糖就算是给你输的,啊?”
范晓鸣点头。
吕父看着儿子也说:“吕鹏,如果需要输两瓶,也算是给你输了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