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开!躲开!别挡住我!让我进去!”姚玉慧对堵在门外的那些人推着,拽着,擂打着。桌椅相撞之声,餐具落地之声,毫无意义的吵吵嚷嚷之声,在屋里造成一阵骚乱。
她总算挤入屋内,见新郎已将徐淑芳抱到了**,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左手腕,一声声叫她的名字。
新娘昏在新郎怀中,地板上一摊鲜血。崭新的床单上,新郎新娘身上,也尽是血。屋里的其他人,一个个傻呆呆地围着新郎新娘。有两个女宾客,互相用手绢揩擦她们衣服上的血迹。
“你们,都出去!”姚玉慧大声命令那些束手无策的人。
他们以各种各样的目光瞧着她。
她对谁都不加理睬,又大声说:“不需要你们!出去!”
不知为什么,他们竟服从了她,一个个悄然退出去。
防止再有人进来,她将门插上了。
新郎抬头看了她一眼,低声问:“你能帮我很快叫到一辆出租汽车吗?”
她看得出,虽然对新郎来说,她是最陌生的,他对她还抱有几分怀疑和不可理解,但她的镇定,获得了他的信赖。
她回答:“能。”
新郎握着新娘腕子的那只手动了一下,血立刻从伤口涌出。
她说:“握紧,冷静点儿。”
她扯下毛巾绳上搭着的一条还没用过的毛巾,用它将新娘的手腕一层层缠住。接着掏出自己的手绢,将毛巾扎紧。
她对新郎说:“把你的手绢也给我。”
新郎赶紧掏出自己的手绢递给了她。她又用他的手绢,在新娘手腕上方扎了一道。这一切她做得很有经验,在兵团时,她受过战场救护训练。
“你等着,我马上就会叫一辆车来。”她说完这句话,便匆匆打开门走出去了。
人们立刻围住她询问:
“新娘怎么样了?”
“还昏着吗?”
也有人发表局外者的议论:
“嗨,什么事都是可以说清楚的嘛,何必寻短见呢!”
“那几个兵团返城的小子也干得太损了……”
她无心理他们,一口气跑回家中,见郭师傅、弟弟和倩倩正从楼上不慌不忙地走下来。
她开口便问:“车在吗?”
郭师傅回答:“在。”
“开车跟我去!”
“哪儿去?”
“别问!”
“这……”郭师傅为难地看着弟弟。
弟弟说:“姐,话剧团的团长今天约我到他家去谈谈,我已经晚了……”
倩倩也说:“是谈明辉到话剧团当演员的事……”
她打断瓷娃娃的话:“晚了又怎么样?你们坐公共汽车去!”
倩倩怔住了。
郭师傅说:“我可是将车偷偷开出来的啊,四十分钟后你父亲要去省委开会……”
“少啰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