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给我听听。”
“有什么好念的?入了党。上个月,爱民月,立了个三等功。”
满满婆子叹口气:“入党不入党的,也没什么,部队上立功也不发奖钱,还是个三等的,不过发根钢笔什么的!”
“别说他了。”春萍烦恼地扑棱一下头。
“不说他说谁?不能脚踩两只船,旧情不断,新情不舍,到头来,能把你一劈两半?……”片刻又问:“喜禄对你是真心?”
她抬头迎视着母亲,反问:“能不是真心吗?”
“你拿得稳?”
“他送我的东西越来越值钱。”她把照相机在手里一扬:“日本造的,进口的。尼康,名牌!”
满满婆子惊奇地:“米糠能做照相机?”
她好气又好笑:“你懂什么?得花好多钱呢!”
满满婆子:“花多少?”
“你猜”
“顶多花个克朗猪的价,用不了一百!”
“白给你得了!”
“花多少?”
“你猜就是了!”
“一百五?”
“你就慢慢往上加吧,加到睡觉也许能到那数。”
“难道还要二百不成?”
春萍嗤鼻一笑。
满满婆子:“那要多少?”
“你猜嘛!”
“妈猜不着,多少?”
春萍一字一点头:“一千七百多!”
满满婆子大吃一惊:“多少?”
春萍伸指头帮助:“一千,七百,还要多!”
满满婆子目瞪口呆。
春萍:“这下你该信他对我真心实意了吧?”
满满婆子瞅了她半天,慢慢坐在炕沿上,抹起泪来。
春萍:“你怎么了?妈?”
满满婆子悲伤地说:“我的傻孩子,你上他当了!他说啥你信啥!这么个东西哪值那么多钱?他是骗你,把你骗到手,任他摆弄够了……我的傻孩子!……”
春萍沉思地:“他……敢!……”
驱蚊烟和浓雾笼罩着虎义村。
人们在昏暗的晨曦中扛着锄下田。
春萍提着布兜在村口快步越过马永乐和强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