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她居然没下乡。”
“不可能吧?‘文革’中不是传说她家有海外关系吗?”
罗一民握成拳的一只手,那是恨到极点时的拳。
李玖:“如果以后有机会见到杨雯雯,我也会当面向她忏悔的。”
罗一民心头怒火突然爆发……他将杯中的酒泼在李玖脸上,接着扑向李玖。
其他人急忙将他拉开。
罗一民指着李玖,咬牙切齿地说:“我绝不能原谅!”
他甩门而去。
气氛顿时凝重。
李玖呆愣片刻,往桌上一趴,放声大哭。
松花江解冻了。夕阳照耀满江冰排,颇为壮观。
夕阳变为明月。月光洒在江上,冰排闪闪发光。
何家。“床”上躺着三人:何父、何母、凝之。静之的被窝空着。
门轻微的响动声,静之披着大衣的身影闪入。她端着一盆煤块,转身关门,接着蹲下捅炉子,往炉中加煤块。
静之上“床”,躺下,将大衣盖被上。
凝之:“干什么去了?”
静之:“还能干什么啊?上厕所呗。”
凝之:“又趁机偷了一盆学校的煤块是不是?”
静之:“不能算偷,大大方方的。谁愿看见谁看见!”
凝之:“嘴硬!万一有人看见多不好?”
静之:“咱家那无烟煤什么破煤?谁叫爸不求人再买些好煤?哎,大姐,我姐夫不会再住咱家了吧?”
凝之:“他们父子解开疙瘩了,估计不会了。”
静之:“他不住这儿,我行动自由多了!”
凝之:“嘘……不跟你说,说起来没完。”
静之:“不行,我得头朝那边睡。一会儿火旺了,该烤头了。”
她头朝“床”里而睡了。
天亮了。何母在一间教室上课,凝之坐在后排听。
下课铃响,学生们涌出教室。
何母和凝之在教室门口说话。
何母:“静之在家?”
凝之:“睡得像猫似的,呼呼的。”
何母:“妈这堂课讲得怎么样?”
凝之:“妈你要对自己有信心。讲得挺好,水平已经基本恢复到以前了。就是,上课不同于在家里,别一讲到关键时,反而说出几句上海话了。”
何母:“唉,‘文革’中,因为我曾经是上海人,专案组非找个上海人用上海话一次次审我,认为那样更容易从我口中套出有价值的交代材料。我一说普通话,他就对我拍桌子瞪眼的。”
一名女生跑来,神色慌乱地说:“不好啦不好啦,老师,你家里有人喊救命,是个女人的声音。”
母女两人大惊失色。
蔡老师操着一支冰球拍,后边跟着些男生匆匆跑过操场,向何家跑来。
何父追上了蔡老师们,伸出双臂阻拦:“学生们站住!一个也不许跟着,都给我回到教学楼去!”
何母、何凝之也相互搀扶着走来。
何父:“情况不明,你俩也不许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