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在默默向他的“小女孩儿”忏悔,默默乞求着“她”的宽恕。
“对我,你就再没有什么话要说了吗?”
他这才将目光转向她,嗫嚅道:“你……你千万别怀疑,我刘大文是个爱情不专一的人……我很专一,真的!昨天夜里,我真是一时冲动。”
“我不怀疑。”她打断了他的话,“我很高兴能从你身上发现一个男人这么重要的品质,发现了这一点对我也是重要的。我说的也是真的。”
他谦逊地一笑。
“一两个月内,我恐怕不会来了。”
“为什么?这为什么?我们不是挺对脾气的吗?”
“我要出差。”这是她吃饭时想好的理由。
“那没什么,没什么。一两个月的寂寞,我是绝对耐得住的……”他又笑了笑。那是安心的笑,自信的笑。
“再见!”她也笑了笑,伸出了一只手。
他赶紧地握住她的手。
她只容他握了一下,就抽回手,跨出门去。
她的“伏尔加”开走不远,又拐了回来。
“刘大文!”她坐在车上叫他。
他换上了一身工作服走出家门。
“刘大文,你去找严晓东,带着雯雯和蕾蕾搬到他家住去吧!他是个热心肠的人,准会答应。再说,他家房子宽敞。别等撵你搬啊!”
“我……我跟他一直没来往。”
“主动去找他不就有来往了吗?我知道他挺关心你的!让守义陪你去找他也行嘛!”
小汽车又开走后,她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他仍呆呆地站在家门口。
“小李,你昨晚有事儿脱不开身?”
“没事儿啊。”小李回答得毫不吞吐。
“那你为什么不接我?!”
“为了让你感谢我啊。”小李一脸得意之色。
“嗯?!”
“厂长,你别发火呀,我这也叫成人之美嘛!我是故意对你说刘大文坏话的,激将法!越激,越爱。《爱情心理学大全》上是这么讲的!如果昨天晚上我像上几次一样按时来接你,能促成你们之间的关系有今天早晨这种程度的进展吗?”
她一边不动声色地听着,一边暗暗脱下一只高跟鞋,预备在他最最得意忘形的时刻,用鞋跟往他头上来那么一下,使他牢记以后少自作聪明。
“瞧你俩今天早晨这热乎劲儿,大概难舍难分了吧?我按过喇叭那么半天你才出来,我刚开走车你又命令我拐回来。我听你跟他说话那种口气,已经像跟自己的丈夫说话了似的。”
她恼也不是,笑也不是。小李的做法固然可恶,动机毕竟是好的,她相信那是出于他对她的百分之百的善意。她原谅了他,将那只已拎在手中的高跟鞋暗暗又穿上了。
“你以为你有资格在爱情方面指导我是不是?”
“那当然喽!该我们向你们虚心学习的地方,我们就学。该你们向我们虚心学习的地方,你们也要不耻下问嘛!”
“哪些人是你们?哪些人又是我们呢?”
她以为他指领导者和被领导者。对这方面的一切关系、学问她都有浓厚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