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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第2页）

她面容温婉，唇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眼神柔和却不涣散，举手投足间皆是熨帖的妥帖，稳稳接住向她扑去的萧沐桐。

“竹儿，这是谢娘子，日后跟我们一起住。她特别厉害，知道好多知识！”

“娘子，这是竹儿，从我出生起就照顾我的，人可好了。”

竹儿并未言一字，恭敬地对着谢韫曦行礼，而谢韫曦也只是微微颔首，打量着芷兰轩的布设。

萧沐桐从竹儿怀里出来，拉起谢韫曦的手跑进一间房：“娘子，你陪我住这里好不好？”

单看床上悬挂着的帷幔品质就知道，这不是谢韫曦有资格住的房间。

她将手悬置于萧沐桐的后背，道：“殿下妾住您的房间实为不妥，妾惶恐。”

萧沐桐抿唇，环看着四周思索着，来到另一间房：“那娘子喜欢这里吗？”

谢韫曦随着萧沐桐手指的方向看去，第一眼便看到靠墙立着的架檀木书架与临窗摆着的梨花木书桌。砚台里余墨未干，一支狼毫笔斜斜搁在笔山上。桌旁的圈椅上铺着素色棉垫……

仿佛这间房就是专门为她准备的，她在相府中的房间也正是这样！

萧沐桐歪着脑袋，笑盈盈看着谢韫曦的脸：“看来娘子喜欢，太好了！”

谢韫曦露出淡淡的微笑：“多谢殿下。”

看着阳光洒进来的位置，估摸着时辰已不早，她该回府准备入宫事宜。但父亲谢云章还在军政司同皇帝商讨要事，她只好自己先行回府。

直至第二日卯时，父亲才回府。谢云章脚刚落地，就步履匆匆将即将出发的谢韫曦唤至书房。

书房内门窗紧闭，谢云章身上还带着露水的寒气。他的双手扶上了谢韫曦的肩膀，眼神复杂看着她，语气沉重：“曦儿，你长大了。”

看着父亲的眼神，谢韫曦一怔。她虽是谢家独女，但长这么大，这还是父亲第一次展露出对自己的不舍与担忧。

片刻后，谢云章松开手，转身在书架的暗格中拿出一枚刻着祥云图案的玉环，交给谢韫曦：“这玉环你随身戴着，尤其是在陛下面前，千万不能丢。切记，入宫后越规矩才越安全。还有，难得糊涂。”

时间不允许谢云章将担忧诉说，也不允许他过多叮咛，谢韫曦必须得走了。

谢韫曦将玉环系在腰间，恭敬地对父亲行了大礼：“女儿谨记，谢父亲教诲。”

与父亲于相府门口告别后，谢韫曦独自上了入宫的马车，她的身影单薄无助却清雅挺拔，正如一只迷于白雪的鹤。

谢云章看着女儿的背影，直到马车消失在视线尽头也不愿离开，仿佛要将女儿的身影刻进心底。待落雪染白他的须髯，他才回过神，低声自语：“我唯一的曦儿……希望他能念在与昭宁的姐弟情分上，守一次承诺。”

谢韫曦坐在马车上，看着越下越大的雪，摩挲着父亲给自己的玉环，神色黯淡：“玉环——欲还？”

风雪未歇，天地白茫茫一片，衬得东门外立着的红色小身影格外显眼。

和昨日初见时一样，那是穿着狐裘披风的萧沐桐在等她，身后站着一位嬷嬷和两个侍女，还有的就是来搬行李的几个太监。

原来昨日萧沐桐说的“等”，是直接在东门等。

谢韫曦刚被搀扶下马车，萧沐桐就扑了上去，拉住谢韫曦的手，笑盈盈往她怀里钻，倒真像一只撒娇的狐狸崽：“娘子！”

“娘子的手还是凉的……”还没等谢韫曦反应过来，萧沐桐就已经将一个精致温热的小手笼塞到进她手里。

手中暖乎乎的温度让谢韫曦回过神来。她看着这个用金子作骨，以狐裘为罩的手笼，微笑着拍了拍萧沐桐的背。

嬷嬷将手中的伞向二人倾斜以遮风雪，率先开口：“百闻不如一见，谢娘子是真真儿的玉美人，要奴婢说，您在‘万和四绝’里排第三可委屈了！难怪公主喜欢，也愿听娘子的话。”

“嬷嬷过誉了。”对于谢韫曦来说，漂亮的场面话最不难应付。

嬷嬷侧过身子让开路，一名看起来大约十四五岁，身着石青色宫衣的侍女走到谢韫曦面前行礼。

窝在谢韫曦怀里的萧沐桐仰起脑袋，似乎在邀功：“这是我芷兰轩里最机灵的侍女，叫言秀，我挑的！以后照顾娘子。”

“劳殿下惦记。”谢韫曦微微躬身回应，本想顺势推开萧沐桐，毕竟人多眼杂，与公主的亲近之举被人看去了定会节外生枝。

但也是这个动作让萧沐桐更黏人，她紧紧抓着谢韫曦不放，哼唧着抬起脚勾住谢韫曦的腿：“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