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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第1页）

“谢小姐——”传话太监尖细的声音远远传来。

太监一路小跑，二人也应声而出。

传话太监看到站在谢韫曦影子上的萧沐桐时，如同见了什么洪水猛兽，眼睛瞪大了，嘴巴翕动了好几下却未出声。

“公公寻我有何事，可是父亲的意思？”谢韫曦的询问声让太监回神。

他向二人行礼后，先是对着萧沐桐陪笑脸，才又看向谢韫曦：“参见十二公主殿下。谢小姐，丞相大人传您回去接着参加宴会呢。”

萧沐桐刚张开嘴巴打算说些什么，那太监立刻跪在萧沐桐面前，点头哈腰：“殿下，您也一起回去吧？您出来了这么久，再不回去，陛下要担心了。”

“好。”萧沐桐小幅度攥了攥方才牵过谢韫曦的那只小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对方冰冷的触感，她慢慢向上弯起嘴角，露出一丝清浅而玩味的笑意。

“呀！我的弹弓忘在梅林里了，公公随我去捡来可好？”萧沐桐的视线从谢韫曦脸上缓缓下移，她半眯着眼睛，盯着眼前堆着笑的太监。

太监连连点头，立刻起身护着萧沐桐再次走进梅林。

“姐姐等等我，我很快回来。”

“你叫……小羚子？”在确认谢韫曦听不到的距离，萧沐桐停了下来，慢慢转过头，声音比落在太监脖颈处的雪还凉，激得他浑身一颤：“你来时的路上，没有人告诉你本公主在此吗？刚刚看到本公主时，怎的那般惊慌，若是被她看去，该如何？”

小羚子立刻跪下，额头重重砸向雪地，有些语无伦次：“公主息怒！奴才……奴才是被雪花激的，无意妨碍公主，公主恕罪！奴才家中还有卧床不起的母亲与念书的弟弟，求公主开恩、公主开恩！”

“安静点。卧床不起应是治不好了，至于你弟弟，”萧沐桐转过身，踩着雪发出似骨头折断般的“嘎吱”声，立于他面前，小影子笼住他的头。弯腰拢雪，又将那一捧雪通过双手间的缝隙缓缓洒在小羚子的后脖颈：“五十两白银够他活。现在，起来，闭嘴，带路，等死。”

小羚子颤抖着手握成拳，在雪地里留下十道指痕，又在一瞬泄了气，他的声音虚得能被落下的梅花打散：“遵命……”

谢韫曦时不时探头望向梅林深处，直到再次看到那抹红色小身影，才舒展了眉头。

萧沐桐蹦跳着挥着手中的弹弓，向谢韫曦奔来，身后跟着被帽檐遮住脸的小羚子。

“姐姐久等了。”萧沐桐在自己的披风上擦擦小手，冲着谢韫曦伸去，眼里似有小星星在闪，声音很甜：“可以再牵一次吗？”

谢韫曦微笑着牵住萧沐桐伸来的手，像拢着一只蝴蝶。萧沐桐的手很小，只握住了她的两根手指，不知是不是她玩雪的缘故，凉意顺着那小手传到谢韫曦手里。

三人留下长长的脚印，离开梅林。回到殿内，宴会仍在继续，丝竹声明，歌舞未歇。

还未上台阶时，谢韫曦就松开了萧沐桐的手，快速观察殿内：

皇帝萧乾坐在主位上喝酒，漂亮的宫女舞姬侍奉左右。亲王和皇子坐在右侧，几位朝廷重臣坐在左侧。那萧沐桐的母妃呢？年幼的公主出席宴会，但其母妃却不出席，不合规矩。

“父皇！”

入殿，在谢韫曦还在行跪拜礼时，萧沐桐已经跑到萧乾身边，如同一只寻找庇护的幼兽般钻进他怀里，环住他的脖子撒娇，顺势打量四周，迅速将众人的表情收入眼底。

萧乾面对萧沐桐的“无礼”并未起愠色，反而真的像个慈父般将她搂进怀里，握住她的双手暖着：“茗儿又跑到哪玩儿去了，手这样凉？”

未等应答，萧乾便注意到萧沐桐手里的弹弓，无奈地笑笑，食指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丫头，尽玩这些男孩子的玩意儿。又是老七和老九给你的吧？”

萧沐桐不好意思地歪着脑袋笑了笑，将弹弓藏到身后：“嘿嘿……父皇怎么知道？”

萧乾揉揉萧沐桐的脑袋：“朕可是你父皇，当然知道。”

萧沐桐眨巴着眼睛，状似无意的看向右侧的两张空席位：“七哥和九哥还没回来吗？”

萧乾没有看过去，只是云淡风轻地应付，就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他们在戍边，很忙。”

“哦……”萧沐桐不再多问，乖乖缩回脑袋坐在他怀里。

坐得稍远一些的十一皇子萧昕见缝插针地搭话：“茗儿，要不要和十一哥坐在一起？”

萧沐桐埋在萧乾怀里的脸阴了下来，再抬起时却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她摇摇头，小手将萧乾的龙袍抓得更紧：“不要，要父皇抱。”

萧昕也只好作罢，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容，不再多言。

萧沐桐收回视线，把脑袋往萧乾怀里蹭，肉呼呼的小手指向拘着礼的谢韫曦，同时也观察着萧乾的脸色：“对了，父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