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淡淡月光笼罩着曦和医院,蝉鸣断断续续,驱不散这片冷寂。
在托纳星接受初步治疗后,阮家的私人飞船早已等候多时,将重伤的阮宁曦接回首都星,送入曦和医院进行后续诊疗。
周身被温凉舒适的修复液包裹,阮宁曦躺在半透明的治疗舱中,眼帘轻合,胸口随呼吸轻轻起伏。
“诸小姐,阮小姐正在静养,不便打扰。”病房门口,护士伸手拦住了贸然闯入的女孩。
“让开!我就进去看一眼,又不会吵醒她。”女孩的语气带着几分无法无天的骄纵。
“这不利于……”
护士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女孩蛮横地打断:“你什么身份?也敢来管我?滚开!”
下一秒,单人套房的自动感应门无声滑开,清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女孩站在治疗舱一米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忽而低头瞧了瞧自己脚上的皮鞋。
治疗舱内,阮宁曦的眼皮颤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
那双眸子有刚睡醒的朦胧,有对这番吵闹的困惑,唯独没有对女孩的恼怒。
她坐起身,轻触控制面板,舱门向上滑开。
“诸敏敏,你为难一个护士做什么?”她叹了口气。
诸敏敏抱着膀子振振有词:“谁让她拦我了,我又没恶意。”
阮宁曦无奈地瞧着她。
“没有吵醒你吧?”诸敏敏心虚地笑了笑,方才的骄横气焰消散了大半。
女孩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笑起来时眼尾会弯成月牙,鼻尖上有颗小小的痣,煞是可爱。
只是这脾气,一如既往地火爆。
不过,阮宁曦对她一向宽容,摇了摇头道:“没有,你来找我有事?”
诸敏敏一脸八卦地上前,趴在治疗仓的侧面,压低了声音:“咳咳,那个……陆时铮不会真死了吧?”
提起死亡,女孩的脸上非但没有常人该有的恐惧之色,反倒闪烁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
阮宁曦下意识瞥了眼紧闭的房门,“驾驶舱被鳞脊刺蜥刺穿,人又被抓走,生还几率很小。”
她言辞还是保守了些。
这几率何止是小,简直是近乎于无。
首领鳞脊刺蜥是SS级危险种,被它盯上的猎物,从未有过生还的记录。
“这不正合你意……”诸敏敏的话刚到嘴边,便被阮宁曦投来的一个眼神硬生生制止。
她吐了吐舌头,赶紧弥补过错,转移话题:“想不到啊,那隔离区居然这么危险,连SS级危险种都冒出来了。要知道,维斯帕帝国已经多少年没有过SS级危险种的异动了。”
“你在这儿疗养的这几天,陆德明可是下了血本,派出去至少十队人马去找陆时铮呢。”
诸敏敏一副看好戏的神情,语气里不乏讥讽,“原先只派了五个小队,结果半路上有两个小队直接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后面又急急忙忙加派了五个。”
她说的都是明面上能查到的数据,至于陆德明私下里还调动了多少资源、派了多少暗线,恐怕只有托纳星的边防军核心层才清楚。
“不过,派这么多人大张旗鼓地找,也没用啊。”诸敏敏嗤笑一声,“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浪费边防资源?”
阮宁曦被她直白的话语逗得弯了弯唇角,眼底漾起些许笑意。
陆德明有意隐瞒消息,想要压下陆时铮失踪的丑闻,但托纳星的边防军规模何其庞大,人脉盘根错节,并非陆家一家独大。
消息能瞒一时,瞒不了一世,传出去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诸敏敏见状,凑得更近了些,几乎将嘴巴贴在阮宁曦的耳边。
那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清:“你实话实说,这事,有没有你的手笔?”
阮宁曦眼中的笑意未减,泰然自若地否认:“没有。”
诸敏敏定定地瞧着她,像是想要从她平静无波的脸上找出一点说谎的痕迹。可观察了半晌,竟看不出丝毫破绽。
“哎呦,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吧。”诸敏敏撇了撇嘴,直起身子,从随身带着的名牌小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