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楚文君从拿起手术刀开始,到取弹至修补,以及最后的血管缝合,楚文君都既准确又精湛。
虽然兴师动众了,不过一开始楚文君就发挥得很好,直搞得大家以为这是示范。
的确,楚文君的一系列动作,看上去熟练完美得简直可以录下来当公开课教材了。
不料,手术中途病人的血压骤降,麻醉师遇上这种意外很冷静。
楚文君看上去却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老教授终于忍不住了:“你下去吧!我来接手!”
可是,楚文君嘴上答应了,却仍然在坚持着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要退却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病人的血压开始往回升了,接下来的手术也很是顺利。
而且,今天楚文君那是事必亲躬。
整个手术过程,楚文君累的脸色青白,汗水浸湿了无菌服,她却依然咬牙坚持。
甚至连最后的缝合都是她自己亲自来动手缝,没让助手。
缝完了她还挺满意似的,端详了半晌。
现在的缝合线都是不用拆的,所以她那个结打得格外漂亮。
这台手术总算是完结了,整个手术室都如释重负了。
楚文君却再也坚持不住,身子踉跄了两步,当即昏倒在地。
安置好了病人进ICU,老教授却没有走。
他一直在军医院里等到楚文君醒来,又叫护士去食堂给楚文君买饭。
楚文君张了张口,想要说不饿。
可老教授说:“人是铁,饭是钢,你自己不吃饭,怎么等得到他出来?”
楚文君还是吃不下,她咽了两口白饭,就觉得饱了。
劝说了老教授回家休息,楚文君就换了无菌服进了蔡正阳的病房。
时间过得太慢了,病房里的钟似乎一动也不动,楚文君都怀疑它是不是坏掉了。
可是医护人员交接班,一遍遍地查房。
走了一茬医生护士又重新来一批,时间像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飞快地逝去。
可是她能看见的地方,却似乎永远就此凝固了。
老教授走时,拍了拍楚文君肩头,宽慰道:“蔡正阳还年轻,也许他会恢复过来,也许他明天就能醒……”
意思是劝她回去休息。
可楚文君慢慢地,一字一句地,似乎是毫不在乎地说,“他一辈子不醒,我等一辈子。这辈子等不到,我就连下辈子也等他。”
其实,楚文君非常非常难过,在此之前,她竟然还很是恼怒他的突然离开。
她甚至想要放弃,这段无厘头的爱恋了。
可是,这个时候他回来了。
遂不及防的,以着这种方式。
难道只仅仅因为她是医生,他就这样躺着回到她的身边?
她记得他最后说的一句话是:“老婆,洗白白等我回来喔!”
楚文君或许终其一生也不会忘记,她盯着这句话时的那种感觉,就好似寂静中的春花待开。
既期待又踊跃!
她都没有来得及告诉他,她的这种感觉与期待!
他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