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非所问,好像又包含了所有。
下雨了,路不好走;下雨了,讨厌淋雨;下雨了,这里危险,所以来了。
姜雁看着陈喣,
想到了一句话:她不喜欢。
她不喜欢下雨,不喜欢越界,不喜欢被看穿,不喜欢狼狈,不喜欢被“在乎”。
她没再追问,也没回答,而是转身朝陈喣停的车走去,弯腰坐进车里。
车里干燥,与外面的湿冷形成鲜明对比,陈喣沉默着启动车子,驶入雨夜的街道。
封闭的、安全的空间,雨刮器一下又一下在玻璃上摆动,开了暖气热乎乎在脸上有些干燥,姜雁伸手想去拨弄方向。
陈喣伸手随意点了屏幕,风口吹过来变均匀,她侧身去看,他生了一张好皮囊,这是姜雁第一次认真打量,无关情绪。
带着少年人未褪去的清隽,又透出超越年龄的戾气,右侧眉骨缺了半截,偏偏生在苍白到透明的皮肤上,睫毛很长,垂眸时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淡淡的阴影。
给人一种既容易温柔开口,又能利落反手给你一拳的感觉。
好看,却没有温度。
姜雁视线扫过他脖颈,这才注意到他湿了大半的肩膀,打伞也不会?
“医院的事怎么样?”
陈喣握了握方向盘,指腹轻轻摩挲。
姜雁收回视线,察觉她看的时间过久,不咸不淡接了话:“手术安排好了,下周。”
她不认为是能跟陈喣好到聊这些事情的关系,于是偏过眸子看向窗外,空气中却能隐约嗅到属于陈喣淡淡的木质香水味。
雨似乎小了些,有停的趋势,陈喣在喉间的话沉默了二十多分钟,敲打着方向盘他准备开口:“京市的顾老……”
叮铃铃!叮铃铃!
姜雁口袋电磁断断续续的铃声响起,她却先偏过眸子看他:“你要说什么?”
陈喣又握住方向盘。
摇摇头:“先接电话吧。”
姜民生的缠了胶带的老年机,接通后先是一段电磁断断续续声音,紧接着是女人撕心裂肺的质问在车内回荡!
姜民生!你阴魂不散是不是?!”
“你把离婚证给陈老爷子是什么意思?!姜民生,我赵绮丽这辈子欠你的吗?啊?!”
每一个字淬了毒,隔着屏幕都能听见对面的歇斯底里,姜雁握着手机赫然收紧。
她看向旁边的陈喣。
突然回小镇、离婚证、赵绮丽。
为什么回来?这个问题一开始就有答案。
“停车。”
姜雁挂了电话,车内又恢复寂静,陈喣握着方向盘的手不可察的紧了紧,他没有立刻反应。
“停车,陈喣。”
姜雁再次开口,多了些被侵犯边界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