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云真捂着自己的耳朵,“我都要耳鸣了!”
“哦。”江止表示,“我习惯了。”
云真一愣:“你怎么就习惯了?”
“你也吵。”江止没有一点在开玩笑的意思,却更让人心梗。
“……”云真瞪他,气得想咬人,“我哪有它吵,我说话是有内容的,它是纯粹地发出噪音!”
“有。”江止诚实地说,“甚至更吵。”
众人哄堂大笑,连出去玩了一晚上,回来发现窝被狐狸占了,正委屈巴巴地趴在门口的大黄都跟着汪了两声,表示赞同。
云真气得想把这只鸟连同江止一起扔出去,但看着那鸟的小眼睛,又莫名觉得有点像自己当初变成鸟的时候。
他想起了那段日子。当时他也是这么叫唤的,因为体型太小,所以想要引起别人注意,可怜又无助,觉得全世界都要害自己。
那时候,江止也是这么看着他的吗?
觉得他吵,觉得他烦,但还是给他喂食,给他做窝,听他那些没完没了的废话。
云真认命了,这大概就是报应,谁让当初他在江止耳边吵,现在轮到这只鸟来吵他。
“行了行了。”云真把它捧起来,“以后你就跟着我吧,不过说好了,不许啄我,还有,我是你爹,不是你娘,记住了吗?”
云真想了半天,决定给它起名叫“小响”。
因为它一直在响,从早响到晚,响个不停,生命不息,鸣叫不止。
云真他爹嫌小响太吵,把人全赶到了城里的客栈住。
美其名曰:年轻人需要独立的空间,其实就是嫌弃。
小响以惊人的速度长大,毛也渐渐长出来了,变得圆滚滚的,跟云真当初变成的那只一样肥。
它最大的爱好就是跟着云真。
云真走到哪,它就飞到哪,像个长了翅膀的跟屁虫。云真吃饭,它就站在桌沿上看着,眼巴巴地等着云真投喂。云真睡觉,它就蹲在枕头边上,时不时用那个毛茸茸的脑袋蹭蹭云真的脸。
而且它特别吵,时时刻刻都在叫,从早上睁眼叫到晚上闭眼,云真都想把它的嘴缝上。
他现在才知道,忍耐这样一只鸟,需要多大的耐性。
他就属于完全没有耐性那种人,每次想把鸟抓起来狠狠揍一顿,但小响那双无辜的眼睛一看过来,他又狠不下心。
“唉,这就是父爱如山啊。”云真感叹。
于是云真妥协了,去找师父教给他那个法术。
师父说:“你确定?这法术一用,你就要变回鸟了。”
“变就变!”云真咬牙切齿,“只要能让它闭嘴,我变回蛋都行!”
只要他变成鸟,世界就安静了。反正它也吵不到自己,大家都是鸟,谁怕谁。
最要命的是,这鸟还认生,攻击性极强。
除了云真,谁碰它,它就啄谁。连云真他娘想摸摸它,都被啄了一口,疼得直甩手。
但有一点,它确实很聪明,教它什么都能学会。
比如说,云真让它安静,它就真的能闭嘴,虽然只能坚持三秒,但这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
云真让它去找某个人,它就真的能飞去把人给他带过来。有一次,云真想吃糖葫芦,懒得动,就让它去找江止。
它飞出去半天没回来。
云真以为它迷路了,赶紧跑出去找。
结果在城西的一棵树下找到了他们。
小响正站在江止的头上,拼命地啄他的头发,还试图把树叶和细枝叼上去,显然是打算在江止头上违章搭建一个鸟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