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锁被劈成两半,门框边沿也有刀剑削掉的痕迹,跟进贼了似的。
宝诺心里暗叫不好,大步进屋,果然床上没有哥哥的身影,他跑了。
“……”
怎么能这样?
他怎么那么浑啊?
宝诺赶忙出去找人。她第一时间回客栈,二姐见她突然出现在大堂,怪道:“老四,衙门放假了?”
二姐这个反应,说明哥哥没有回来。
宝诺暂时不敢让家里知道哥哥的情况,回后院找了一圈儿,确定没人,她赶忙骑马出门去找。
可是偌大的平安州该从何寻觅?
宝诺想到他那群朋友,先去游宗熙府上打听,无果,又找了另外几位朋友,然后突然间惊醒,这些公子哥都是谢随野结交的,并非谢知易的好友。
宝诺几乎从未听谢知易提过什么朋友,甚至连二姐、三哥和伍仁叔,他都觉得是谢随野的家人,而他唯一可信任的,亲近的,无话不谈的,好像就只有宝诺了。
我真该死啊。
宝诺这才体会到他的绝望。
他在这个世上的羁绊只有她,只剩她。
可她率先投入谢随野的怀抱,无异于将他抛入深渊,弃之于荒野,否定得彻底。
“哥哥。”
宝诺一屁股瘫坐在石桥边,落日余晖仿佛要将她融化,马儿原地踏了两步。
水波粼粼,炊烟袅袅,疲倦的鸟儿归巢,平安州的灯火就快亮起。
“四姑娘。”
一个男子走近,站到她跟前,微微颔首。
宝诺已经筋疲力尽,麻木地抬起头。
“宗主找到了,您快回小院子吧。”
宝诺见过此人,对他的大胡子记忆深刻,从很早以前开始,他偶尔会到多宝客栈送茶叶,和哥哥在茶室说话。
她直起背:“你是詹亭方?”
“是,永乐宗的暗枭会在暗中保护宗主,他上午出门时命令不许人跟,可我担心他出事,派人远远看着,不敢松懈。”
宝诺立刻起身上马:“你们从哪儿把他送回去的?”
“城外一间废弃的荒庙。”
“他去荒庙做什么?”
詹亭方不敢言语。
宝诺心下猛地一震,血凉个半透,没再多问,踢踢马肚子,飞快往家赶。
黄昏最后一抹余晖在天边散尽,掌灯时分,平安州的夜色降临。
宝诺回到家,跳下马直奔卧房。
谢知易被安放在床榻上,脸色惨白,不知昏迷还是睡了过去。
宝诺气喘吁吁心跳如雷,点灯站在床边盯他半晌,他的颈脖多出一条勒痕,青紫,触目惊心。
宝诺浑身发颤,瞳孔干涩而酸胀,胃部剧烈抽搐,疼得冒出冷汗。
这就是他现在的沟通方式,以这样极端的做法宣泄痛苦,表达他的绝望。
宝诺也深受折磨。
她不能接受哥哥的行为,这是往她心里戳刀子,钝刀子,来回地割。无论他是否知晓这一点,宝诺已经快受不了了,她必须采取强硬的手段让他知道后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