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诺怔住,不由瞪大双眼:“六个那么多?”
“是啊,她的状况非常糟糕,因为她有夫君,但是其他灵魂不接受那个丈夫的存在,其中抵触最激烈的灵魂甚至做出暴力行为,想杀了她的夫君。”
宝诺脑中嗡嗡作响:“如此说来,哥哥的情况还没那么严重?有药可医吗?”
鱼从仙清咳道:“这个我还在研究。”
宝诺蹙眉:“你不是说你从未失手吗?”
“是的呀,那个病人我没有接手嘛。”
宝诺眯起眼睛。
鱼从仙又清咳了声:“你哥哥现在很稳定,没什么大问题吧。”
宝诺垂下眼帘:“我担心他会不会……”
鱼从仙打断:“不必担心,四姑娘,你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稳定药物,过去三年他病情恶化,必定过得非常艰难,如今和你在一块儿,脾气温和,心情愉悦,也没那么吓人了。你把他们两个哄好,这病情就算再稳定不过了。”
*
鱼从仙和药童拎着沉甸甸的提盒下山,小曲儿哼哼,晚霞漫天,倦鸟归林。
宝诺去书房找谢随野。
他下午见完客就在书房和秉申交代事务,宝诺进去的时候他桌前堆着多把钥匙、账簿和文书。
秉申这就出去了。
宝诺绕过桌子站到他面前:“你看。”
说着低头拎起裙摆。
谢知易随之望向她的脚。
宝诺乐呵呵地转圈:“里面没放脚垫,以后再也不用脚垫了!”
谢知易看着她开心的模样,目光不由自主停滞。上次相处不欢而散,他还没有完全从那个情绪抽离,可她现在这样对着他笑。
“鱼从仙的医术自不必说。”
秉申方才就在向他汇报这些天发生的大事。他和谢随野之间再度割裂,排斥、抵触,他完全不想和他交流。
可是宝诺。
上次走在夜巷,谢知易没有压制住心中突然涌现的崩溃,甩开了她的手,他很后悔那么做。
这些天他失去很多记忆,错过与宝诺相处的时光,那种“被剥夺”的恐惧犹如巨大的阴影笼罩,他急需在她那儿寻求安全感。
“哥哥。”
宝诺亲昵地坐到他怀中,搂住他的脖子:“鱼从仙见过别的魂裂症的病人,虽然没有治愈的良药,但是他说最好的状态就是你们二人整合,这样不会有记忆断裂的情况,也不会再有灵魂出窍的感觉。”
谢知易看着她,呼吸慢慢停滞。
宝诺没有察觉,自顾亲亲他的嘴唇:“我让鱼从仙把那本古籍送给我,慢慢摸索钻研,肯定能把你治好。”
宝诺不会亲他的嘴,她亲的是谢随野。
他们二人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谢知易猝不及防地冷笑一声:“治愈,整合?你想让谁消失呢?”
宝诺顿时愣住:“什么?”
他的温柔不见踪迹,脸色阴沉至极:“不是已经开始计划了么,需要我怎么配合?”
宝诺醒悟:“哥哥。”
谢知易听见这个称呼当即发作,猛地扣住她的下巴,冷冷质问:“你和谢随野背着我干了些什么,以为我不知道?!”
宝诺被问懵。
他双眸如同刺骨寒冰:“在我失去意识毫无知觉的时候,你们合谋策划,想法设法让我消失,好把这副身躯完完整整还给他,是吗?”
宝诺摇头:“不是,不是让你消失,我怎么可能那么做?!”
“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谢知易已经认定了她的背叛,松开手,厉声命令:“从我身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