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纪武行之妻王氏历经千辛万苦,于滇南之地诞下一子,取名为“温”。
崇文七年,后宫之中一位如美人因诞下一位小皇子,一跃晋升为如嫔。
崇文九年,皇帝久病不愈,英年早逝,年仅两岁的幼子荣登大宝。
昔日后宫中名不见经传的如嫔自此成为了大周最为尊贵的女人。
而在遥远的滇南之地,因新皇登基,天下大赦,被流放三年的纪家也因此得以赦免。
纪老爷子体乏无力,却一字一句说的缓慢而坚定:
“你姑母生性良善,天真不知事,绝不可能谋害他人,何况那还只是一介稚子!”
纪温听了许久,心下亦随着那些惊心动魄的往事起起伏伏。
从面上看来,小皇子夭折一案乃是姑母被废,纪家败落的根由。
他不由问道:“那位戚贵妃,可曾与姑母有过嫌隙?”
话一出口便觉不妥。
二人其一乃中宫皇后,虽占据正统却膝下无子,另一人身为帝王宠妃,育有唯一的皇子,却为庶出。
无论是否有嫌隙,二人注定是敌人。
纪老爷子轻轻摇头:“戚贵妃嚣张跋扈,恃宠生娇,薇娘性子温良软弱,从不与其交锋。
除了戚贵妃,薇娘对后宫其他娘娘多有关照。如今的太后娘娘,昔年不过是偏殿的一位如美人,亦曾受薇娘恩惠。
谁也想不到,先皇英年早逝,最终却是当年不起眼的如美人登上高位,成为大权在握的太后。”
短短两年间,由美人摇身一变成为太后,如美人简直将母凭子贵阐释的淋漓尽致。
“昔年小皇子夭折一案究竟是何人所为?祖父心中可有猜测?”
纪老爷子闭了闭眼,半晌才道:
“纪氏向来安分守己,从不越矩。后宫之事,纪家也无从得知。
自从薇娘被打入冷宫,随后一病不起,没多久便撒手人寰,只留下两岁的公主,由忠心的宫人照料。”
他顿了顿,接着道:
“据说薇娘去后不久,戚贵妃暴毙宫中,戚家满门抄斩。”
纪温心中一寒:“是戚贵妃?”
纪老爷子却没有回答,转而说道:
“先皇忌惮纪氏已久,尽管老夫早早交了兵符,也还是招了皇家的眼。那戚氏又何尝不是如此……”
纪温骤然想到一种可能,他暗自心惊,不敢相信。
应该不可能吧?
虎毒尚且不食子。
更何况那还是先皇当时唯一的儿子。
“那公主殿下呢?”纪温又问道。
“许是念及旧情,幼主登基后,太后娘娘将公主自冷宫中接出,带在身边教养。”
纪温暗中算了算,公主于崇文六年随姑母入冷宫,直至崇文九年幼帝登基才得以重见天日。
小小年纪竟在冷宫中待了三年!
然而若不是太后娘娘,只怕公主一生都要困囿于冷宫之中了。
他不由庆幸:“太后娘娘到底还是顾念昔年情谊。”
纪老爷子声音带着几分叹息:“老夫本也以为,有太后娘娘照拂,公主应是无虞。
岂料如今战事刚起,便要送公主和亲,可见这情谊也不过寥寥。”
他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嘴中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