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老师,督导问您这场考什么?您教哪一科呀?”
罗老师一听督导来了,吓得欺软怕硬的性子都缩回去了,罗老师赶紧说自己是教微观经济的,“督导发现了?他说什么了?”
许穆宁一笑:“发现什么?发现您把卷子印错了,还是发现您把微观卷子的锅甩到我这个教计量经济的老师头上?”
罗老师当场白了脸色,在场好几位同学纷纷捂着嘴偷笑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能看不出来吗。
况且,这个罗老师,带十届学生,十届学生都对他有意见。
许穆宁现在还记得当时罗老师看向他的眼神,和现在颁奖大会上,罗老师在舞台上看向他的眼神简直一样一往的。
怨恨,嫉妒,眼红。
许穆宁无语了。
谁管你?
此时台上的罗老师因为害怕得罪领导,不想把领导比下去,故意将歌唱得难听至极。
可等他真唱难听了,他又觉得自己丢脸,在台上慌来慌去,直接抢了院长好几句歌词,最后把院长都搞忘词了。
院长下台直接黑了脸,都忍不住训了姓罗的两句:
“我说你怎么回事,排练时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我这么好一副嗓子,都能被你带得唱这么难听!我真佩服你!你就是我活了这么多年见过的,唱歌最难听的老师!没有之一!”
罗老师着急应和:“是是是,院长您说的是。”
一首堪比拿着尺子拉二胡的歌曲唱完,全场震撼,每个人都被深深折服,在场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少有。
许穆宁毫不畏惧地对上罗老师向他射来的目光,像鬼一样。
许穆宁都想笑了,怎么他明明什么都没做,这人就是恨他恨到这种地步。
但凡罗老师能跟他好好相处,许穆宁说不定还会好心给他支个招。
说这种情况,你就把话筒音量调小点,也别故意收着嗓子,太明显了,中途为了彰显彰显李院长,随便哪个调跑一下,或是唱错两三个词,观众们一笑,李院长心里也舒坦,这麻烦事不就解决了吗。
不过光说不练假把式,许穆宁也不想当那事后诸葛亮,反倒是他在全程一片尴尬寂静之时,率先带头鼓起掌来。
众人反应过来,一片掌声轰然中,颁奖大会终于结束了。
人员依次散去,许穆宁等身旁人都走得差不多之后,躬下腰打着手机手电筒,寻找自己的教师奖牌。
他一直低着头看向椅子下面,走着走着,突然迎面撞上一堵硬邦邦的墙,撞得许穆宁都有些吃痛。
待抬起头,他发现这哪里是什么墙,这明明是……
许穆宁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不是说了叫你在外面等我,你进来干什么,这里人多你不知道?”
硬邦邦的不是墙,而是萧熔冷冰冰的胸膛,萧熔此时的脸色,同样冷冰冰的。
许穆宁难得有看见萧熔却说不出来话的时候,当他直起身子,对上萧熔帽檐下那双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心尖竟然莫名其妙的突突跳了两下。
萧熔眼睛红了。
他哭过?
“你……”许穆宁心尖跳得太明显,咽喉竟然哽了一下,刚开口时竟然没说出来话。
他缓了缓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
许穆宁一看见萧熔那张受尽委屈的脸就受不了了,哪个不长眼的!连他的人……不,连他的P友都敢欺负?
许穆宁一担心起来,连周围还有人看着都忘记了,伸出手就想去碰萧熔的脸。
这小子有个坏习惯,一气起来就容易咬嘴巴里面下唇的肉,不动声色,不易察觉地死死咬住,一般人从外面真看不出来萧熔嘴巴里面的异常。
可萧熔的唇,许穆宁都吻过多少次了,再也没有比他更熟悉这两瓣肉的人了,每次他将舌头伸进去的时候,许穆宁都已经习惯用舌尖轻轻扫萧熔的下唇。
那里好像一直伤痕累累的。
许穆宁想不通,才二十岁的臭小子,这一天天的,到底有什么是气不完的?
而此时此刻,当萧熔红着眼睛站在他面前时,许穆宁就是知道这个人又在嘴巴里折磨自己了。
许穆宁下意识将手伸向萧熔的嘴唇,萧熔却在此时闪身一躲,甚至往后退了一步。
许穆宁一怔,从前哪次不是许穆宁稍微招一招手,萧熔就像小狗似的凑上来,今天竟然还敢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