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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闷（第2页）

躺椅上搭着一条小毯子，看起来还算干净。程竹把它卷出一个圈，然后把熊猫宝宝和衣服窝一块儿挪了进去。

至少会软和点。

她又从里面搬出一个结实的纸箱子，充当临时的凳子，放在了桌前。

桌上的东西就更少了，除了一本书和一支笔，别的什么都没有，连一个台灯都没有。

好在此时天开始泛白，透进来的光足以让程竹看清了。

看起来是一本用来打发时间的读物，书种文字的字形程竹还算熟悉，但通认还是有些困难。

不过这本书倒是提醒了她，程竹又回到里间，在纸箱子那堆翻翻找找，还真找出两本有用的书。

《幼儿识字3000字》

《日常通用语入门》

看起来是两种语言的基础教学，对别人来说已经相当于废品，但对程竹却大有用处。

程竹又从旁边撕下几张方便写字的纸，不知道机器人什么时候来，她得趁这个时间捋清头脑。

总算坐到桌前，程竹盯着面前的纸，大脑发懵。她开始无意识地转笔，可惜小短手还不具备这样的功力，笔一下子掉在桌上。

“啪嗒。”

程竹被这一声惊得缓过神来，急忙朝躺椅看去。

刚才她一直动作很轻，就怕吵到崽崽。这会儿自己被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转过去看小宝被惊醒没有。

小程啾安静地蜷缩在一旁，姿势都没有变换过，只有偶尔轻微的起伏显示出熟睡的安稳。

也不知是心大还是心安。

但看着它不管换了多少地方，不管在哪种环境下，都能呼呼大睡，不会轻易地被周围的一切影响，程啾本来绷紧的心神，也松了几弦。

是她太严阵以待了，反而越忧虑越混乱。

还没开始想呢，就好像一切已经很糟糕。

废弃的回收站、萧条的旧城、空白未定的身份。程竹本是这样想的。

但现在，那支转动的笔就像是她脑中那些烦扰的顾虑，掉在桌上并没有影响到崽崽，却惊醒了自己。

它不会被这些忧扰，因为这也可以是：温暖的房屋、无人注意的隐蔽处、比人更好打探信息的机器人（基于她几小时前对客服小人的认识）。

看着安定地躺在临时熊窝里的程啾，程竹心上的重虑顿时消散。

还有你好好地陪在我身边，没有什么比这更好了。

那些只能隔着手机屏幕欣赏的日子，已经恍如隔世。

现在，已成了触手可及的现在。

她只要一伸手便可以摸到的，温热的、跳动的，无比鲜活的存在。

砰砰砰，嘭嘭嘭。

空气中仿佛都是小熊猫绒毛充盈的触感，膨胀又柔软。此刻程竹的世界里，只有自己和程啾宝宝。

她被柔软的平静包裹着，觉得自己像是躺在一只巨型大熊猫怀里一样。

程竹就这么奇迹般地放松了下来。

小程啾还没醒，程竹把书包里的零食拿了出来。包装倒是与之前的一样，既没褪色也没损坏，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吃。

如果可以，程竹还不想丢掉这些东西，毕竟这是如今唯一的食物了。

要想知道到底有没有变质也很简单，试试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