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身边,方静姝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着。
“莉莉丝小姐要倒大霉咯。”
莉莉丝扭头,雾蓝色的眸子里是倒映着另一双生动的茶色眼眸,乖张的少女总是用单纯的外表诱骗善良的人。
莉莉丝没理她,回房间换好衣服,孤身一人再次踏入这间实在压抑的书房。
这次斯聿还是坐在书桌前,堆成小山的书籍被收拾过了,桌面很干净只有一本看不懂的外国书籍和一只钢柱满水的钢笔,遮挡物少了以后视野变得开阔,可以更好地欣赏他这位养女谎言被揭穿之后的窘迫。
斯聿一想到莉莉丝对着自己哭红鼻子,可怜兮兮的模样竟然莫名有些……期待。
“马厩的火是你放的。”
肯定的语气。
莉莉丝站在那里,煤油灯忽明忽暗,谎言被揭穿了呢?紧张吗?比起这个她现在最想知道为什么方静姝会知道这件事情,她干坏事的时候身边明明一个人都没有,很奇怪,一个猜想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
莉莉丝用力地咬着下唇,滚烫的泪珠和猩红的鲜血同时溢出,和斯聿想的一样,莉莉丝哭得时候鼻尖真的红的跟小兔一样,小兔可比她要听话得多,至少不会撒谎。
莉莉丝没吭声,低垂着脑袋默默流泪。
斯聿心下了然,方静姝居然没说谎,善于把自己耍的团团转的果然还是自己这个好养女。
“莉莉丝小姐,我想知道原因。”
男人身居高位,仰头眯着眼看着面前孤零零站在那里,弱小又无助的女孩,欺负弱小对斯聿而言是一件兼具爽感与失德感的事情,后者往往是前者的添味剂。
藏在喉咙里的哽咽声随着肩膀抖动的动作逐渐放大。
“都是因为瑞安,都怪他!”
女孩低头没看斯聿,伸长白嫩的胳膊用力擦拭着不停往外冒的眼泪,骤然,视野里突然多了一双黑色的漆皮靴,煤油灯被擦得锃亮,莉莉丝在上面看到自己反光的影子。
男人俯身,压抑着恃强凌弱的快感,温柔地捧住女孩的脸颊,食指插入女孩的耳缝。
鼻尖的距离只能容许放入一枚鸡蛋。
“和瑞安有什么关系?”
莉莉丝说话的时候带着含糊的鼻音,每说几个字就吸一下鼻子,声音又软又糯。
“都是因为他我才心情不好生气就把马厩烧掉了。”
逻辑上没有丝毫问题吧,一个恋爱脑到可以为对方放弃自己生命的人失恋心情不好烧个马厩很正常吧。
颈动脉随着女孩说话的语速缓慢跳动着,瞳孔也保持原来的收放角度。
这次没撒谎。
男人捏了捏女孩的脸颊,继续询问着:“那你为什么要烧死斯朝,他难道也是你众多让你伤心欲绝的前任之一?”
“duang!”
硕大一个屎盆子扣在女孩头顶,原本平稳的呼吸变得急促。
莉莉丝:什么话,她眼光有这么差吗?
这个反应?
男人问下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拿斧头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