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年魂不守舍地推着行李箱,两人走到船尾一个较为隐蔽的角落,这里是尾轴和螺旋桨的上端,一般不会有人过来。
江郁从墙边取下一根长杆,示意他往下捅捅。
沈之年不明所以,但还是接过杆子照做。
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杆子很明显触碰到一个物体,戳一戳,还算软,感觉类似于某种橡胶物品,它没有顺着海流流走,而是卡在了尾轴的几根杆子中间。
奇怪,会是什么东西。
沈之年疑惑地看向江郁,寻求着他的回答。
江郁拿过他手里的杆子,使劲向下一撬,那东西似乎脱离了卡点,一点点往上浮起来。
水面慢慢翻出同荷叶状的涟漪,沈之年脸皮抽搐起来,脸色一下下变得清白。
月光下,一具泡得臃肿的尸体呈俯卧状飘了起来。
他俯下身,干呕起来。
是马晓军。
那种恐惧无法言喻,沈之年只觉得从头皮到脚底,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栗,连带着刚才杀人的惊惧都消散了几分。
“现在你可以考虑了。”
江郁的声音犹如鬼魅般幽冷:“要么他变成这样,要么你变成这样。”
沈之年惊恐地看着他,汗毛直立:“包德发不会放过我们的。”
江郁不想听他废话:“随便你。”
他转身往远处走了几步,不久后,身后传来“扑通”一声。
海水的涟漪渐渐平息,沈之年感觉到连心脏都冷到发麻了,他急速地喘了两口气,抬腿就往船舱跑去。
今晚的会议是在仓库里进行的,没有人听到上面的动静,但美中不足的是,还有其他两个人也在船舱里。
杨超和冯善祥。
他俩显然被沈之年的那声尖叫给惊动了,畏畏缩缩地将门开了一条缝,躲在门后面偷偷观察。
江郁回到宿舍,开门时故意大力拉拽了一下门,两人立刻如惊弓之鸟般钻了回去,紧紧合上了门。
他往走廊尽头的宿舍看了一眼,门关着,看来沈之年已经回去了。
这一夜,有人彻夜难眠,睁着眼睛,捱到了天亮。
包小宝失踪了。
包德发的怒吼声传遍整艘船,他双目赤红地要弄死温伟,温伟吓得一个劲地往叔叔身后躲。
“不是我,真不是我。
刘文夺匆匆赶来,拦下了包德发:“老包,你冷静点,昨天这孩子一直在跟咱们开会,肯定不是他。”
包德发剧烈地喘着气,恶狠狠地盯住刘文夺:“那是谁?你说!”
刘文夺沉声道:“你别急,这事我一定给你调查清楚。”
包德发大怒:“去你妈的。”
他抬手就想打刘文夺,却被身后人一拥而上地拦住。
刘文夺皱着眉,一丝不悦从眼底闪过,他依旧保持冷静:“包哥,你外甥就是我外甥,我一定给你弄清楚了。”
“是啊,刘哥肯定能办到。”
“包哥消消气。”
包德发脸色阴沉,刘文夺人多势众,他必不可能现在就驳对方的面子:“那好,你说个期限。”
刘文夺沉思片刻:“一周。”
“一周?一周都能回去了。”包德发并不满意,“不行,三天。”
“好。”刘文夺点头,“那就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