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都看到了吗?”
段凌志的视线飘向远方海域,世上的人都一样,哪怕事实摆在眼前了,只要不到撑不下去的那一刻,都喜欢自欺欺人。
刘文夺被噎住了,他审视着段凌志:“你为什么。。。。。。”
他斟酌了一下措辞,继续道:“为什么要让我知道?”
“因为你比较聪明。”段凌志回答,他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刘文夺沉默片刻:“我倒希望自己别那么聪明。”
段凌志言尽于此,转身离开。
刘文夺站在那,伸手掏了根烟,迎着海风,自顾自地抽了起来。
这件事还得进一步查,如果是真的。。。。。。
他的眼神倏地变得狠厉,好似一把即将见血的利刃。
这段日子里船上不停地在杀鱼,船舱内的血腥味实在是散不干净,和这种味道同时弥漫开来的,还有一个流言。
收工后,大家照例去餐厅吃饭,船员们三三两两地进来,找到各自的小团体后搭伙吃饭。
沈之年此时如坐针毡,他状似镇定地和马晓军聊着天,实则余光有意无意地往另一边瞟。
刘文夺正和李进义站在餐厅门口聊着什么,气氛很是紧张。
马晓军在此刻突然凑了过来:“陈哥,你有听说吗?”
沈之年捡着菜里面的石头沙子,随口问到:“什么事?”
“听说公司和我们签约时用的是假合同。”马晓军搅了搅碗里稀薄的粥,“好多人都去船长那问过了,昨天老贺还挨了一顿骂呢。”
沈之年心中咯噔一下,放下了碗,语气不由得严厉了起来:“谁说的?”
这正是他要查的事,怎么船上的人都知道了?
“大家都这么说。”马晓军吸了口粥,抱怨道,“我就知道,天上哪来掉馅饼的事。”
“别瞎说,管好自己就行。”
虽然嘴上这么说,沈之年心中的疑虑却越积越多。
不会无缘无故有这种风声,绝对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嘶,会是谁呢?
“方片4,喂,陈家小子,干什么呢,接着下呀。”
一道浑厚的声音拉回了沈之年的思绪,他如梦初醒地看着手里的牌:“哦哦,梅花7。”
和他一起打牌的是另一个小团体,这宿舍里七八个人全部姓包,彼此都沾亲带故的。
包德发斜楞他一眼:“小子,打牌还不认真?”
他是这个小团体里的头头,年龄四十岁上下,身量高大,肌肉结实,整个人看起来魁梧有力。
沈之年尴尬地笑了笑:“不怎么会打牌,想的多了。”
包德发哈哈大笑:“那你平常怎么娱乐呀?”
看书,健身,马术,夏天游泳,冬天滑雪。
当然他不能这么说,只是打着哈哈糊弄了过去。
“不玩了。”包德发丢了牌,兴致缺缺,他举起宽厚的手掌,压着沈之年的肩膀,忽然放低了声音,“小子,问你个事。”
“您说。”
“那个假合同的事,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