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煦的视线好似移到了祝春深身上,但李竹却又感觉自己仍在被注视。
陈煦缓缓开口,嗓音低沉,几句话却像在述说一段往事,“在青北附中的日子是我人生最重要的时间段之一,在那我遇到了爱、爱,以及明确了自己未来要从事的方向。”
怀揣着一段珍视的过往,带着它往前,带着它到一个面试的舞台。
这样的人可能是有点理想主义的,性格大概也会有点柔软的成分。
李竹点点头,表示了然。
她又问了一些关于农业的大方向问题,对方都能一一回答上来,能看出来像是做足了准备。
一直到快七点,面试终于结束。
随着陈煦起身,李竹听到一声金属与什么碰撞在一起发出的清脆声响。
但并没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所以她也没有在意。
待陈煦离开会议室,导演们再次被久坐压弯了腰、趴俯在桌上气若游丝。
有一两个敬业的还在为第二轮试种选人,“我觉得这个陈煦很好,太优秀了,方方面面都符合我们的标准。”
这话一出,引得各个导演连连认同。
李竹拿起已经凉透的咖啡将它喝完,无可否认地认同对方的话。
大家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就陆陆续续各回各家。
祝春深合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拉上李竹起身,“走,回家。”
李竹顺着对方的力气站起来,拿着自己的东西跟着对方走出去。
在经过给面试者坐的凳子时,李竹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眼。
往前迈的脚步停下,她侧身弯腰,轻而易举在椅子缝间看见了一块手表。
跟陈煦今日带的一模一样。
李竹拿起那块表,往祝春深眼前举。
祝春深惊讶一瞬,“陈煦的吧?”
李竹点点头,继续和对方步履不停地往外走,“嗯。”
祝春深:“感觉人应该没走远,要不然你打个电话问一下他?看他回不回来拿?”
李竹扁扁嘴,“都过去半小时了怎么可能还走不远,先放前台吧。”
祝春深“啊”了一声,“别放前台吧,这表比我们公司都贵。”
李竹也“啊”了一声。在高中时她能看出陈煦是富裕人家的孩子,但没想到这么富裕。
此时两人都走到了外面,她把自己的东西放在工位上,听到祝春深的话后捧宝石似的双手捧着那块表。
她对所谓的品牌了解不多,把那块精致的手表聚举到自己眼前定睛看了几秒,心里负担逐渐沉重,“真的假的?”
祝春深郑重地缓缓点头,“真的。”
李竹头疼地在内心骂了一句陈煦,没事给她找事干。
她对祝春深扬了扬下巴,“那你给他打个电话,问他在哪,我给他拿过去。”
不立即还回去,李竹感觉自己揣着一个烫手山芋,如坐针毡、寝食难安,可能刚睡着都会立马惊醒,深怕自己家遭了贼。
无敌大社恐祝春深扭捏起来,“你打吧。”
李竹叹了口气,“刚刚不是挺能问吗,隔着网线打个电话你都这么害怕。”
祝春深:“你永远都不会懂我的。”
李竹:“……”
无语之间,祝春深的手机铃声响起。
祝春深如临大敌,“这是陌生电话,不会是什么诈骗犯吧。”
李竹感到好笑,“可能是面试者的电话,你听一下看看。”
李竹就看着她咬着食指对着亮起的手机屏严阵以待,然后精准地在挂断前一秒接听、弱声弱气地“喂”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