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三人必须临时组成一支小队,在毫无支援、身份未明的情况下,把巴克斯救出来。
时间紧迫,任何犹豫都可能意味着失败——甚至死亡。
他们一边往里走,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寻找着唐纳德。
“站住!”急诊室门外,两名身着圣战士装束的警卫拦住了法迪斯和他的女伴。
法迪斯微微一愣,随即扭头扫视了一眼——走廊上三步一哨、五步一岗,警戒森严。他又抬头看了眼头顶那块写着“急诊室”的门牌,神色自然地开口:“抱歉,我们在找药房。”
女伴则趁着这片刻的交涉,迅速朝急诊室内扫了一眼——里面,一名女人正静静躺在手术床上。
警卫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中的枪口,示意他们离开,指向走廊的尽头。
法迪斯点点头,在女伴的搀扶下向前走去。
尽头是一个L型转角。角落里,一名蒙面的圣战士正静静站岗。当法迪斯慢慢走近拐角时,那名守卫的枪口微微向右一晃。
法迪斯立刻会意。就在拐过弯的瞬间,他身形一闪,迅速钻进了一扇虚掩的门。女伴紧随其后,进门后随手反锁。
走廊里,经过搜身检查的患者们来来往往,气氛压抑紧绷,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生怕惹出事端。
突然,几枚烟幕弹不知从何处飞来,炸裂之间,刺鼻的烟雾迅速弥漫开来。空气中顿时充斥着呛人的辛辣气味。
人群立即陷入混乱。有人咳嗽、尖叫,更多的人下意识地捂住口鼻,惊慌逃窜。士兵们一开始还试图维持秩序,一边挥手安抚人群,一边努力控制呼吸,但随着烟雾越来越浓,他们自己也开始剧烈咳嗽,阵型渐乱。
视线被烟雾遮蔽,方向感丧失。人们仿佛陷入没有出口的迷宫,只能凭本能朝记忆中的大门涌去。圣战士们从未面对过如此局面,一时间毫无应对之策。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那名为法迪斯指路的士兵突然抡起枪托,猛地砸向墙上的火警报警器。
“叮铃铃!叮铃铃!”刺耳的警报骤然响起,天花板上的莲花型喷头随即启动,水柱密集而凌厉,洒满整条走廊,人们纷纷遮住眼睛。烟雾、水雾、人声、警报声混杂在一起,混乱达到了顶峰。
那名士兵不是别人,正是卧底的唐纳德。马丁。他的眼神冷静,动作迅速,目的明确——制造更大的混乱,为撤离争取机会。
与此同时,法迪斯和女伴从藏身的储物间中冲出,直奔急诊室。两个警卫刚想上前阻拦,女伴已闪电般拔出腰间的大马士革短刀,刀光一左一右闪过,悄无声息地将两人解决。
来到手术床前,法迪斯俯下身,轻轻拨开女人的衣领。他的指尖在她颈侧那颗细小的黑痣上停住,微微搓了搓——这颗痣,他记得清清楚楚,是当时在扎卡维营地边放羊时偶然瞥见的,如今却成了生死关头的唯一印记。
他低声俯在她耳边,气息如丝:
“巴克斯,是我们。”
女伴则一边警戒,一边迅速在急诊室角落扫视,很快,从旁边的储物柜中抓出一条急救毯和一只便携氧气罐。
“拿着。”她低声把东西塞给法迪斯,动作干脆利落。
法迪斯点头,把急救毯盖在巴克斯头上,把便携氧气罐塞入腋下,又拿起一块医疗棉布轻轻捂住巴克斯的口鼻,确认她昏迷状态稳定,随即和女伴一同将她扶起,快步穿过人流,按照和唐纳德的事先计划,朝医院后门撤离。
途中经过唐纳德,他默契地跟上队伍,走在最后,警惕地为他们断后。
后门的两名卫兵正弯腰剧烈咳嗽,却仍强撑着拦截。他们刚抬起枪,唐纳德与那位阿拉伯女伴已轻巧跃步靠近,一左一右迅猛扑上,几秒内将二人干净利落地放倒。
门猛地打开,滚滚浓烟伴着强烈的气流扑面而出,像一头脱笼猛兽咆哮着冲向门外。几名守在警卫车上的圣战士条件反射般起身,尚未来得及看清情况——
“哒哒哒——”
枪声骤响,唐纳德从门后探出身形,AK火舌喷涌,精准而果断。作为训练有素的卧底,作为一名游骑兵,他知道,这三秒钟就是生与死的分界线。子弹接连撕裂夜色与血肉。三名圣战士瞬间倒下,枪支从他们手中滑落,滚进车底。
“安全了。”唐纳德低声。
法迪斯和女伴立刻行动,将尸体从车上拖下,动作迅速且熟练。女伴检查车门,确认钥匙仍插在点火孔上。法迪斯则迅速将巴克斯塞入后备箱,用急救毯盖好,只留一个小型氧气管露在外头。
“走。”法迪斯上车。
唐纳德帮着关上后门,随即反身进入医院。
女伴一踩油门,警卫车像被抽鞭的野兽一样弹射而出,车轮卷起一地水迹与烟尘,法迪斯的心跳仍在胸腔里回响,他透过后视镜看着医院被混乱掩盖的身影,暗暗松了口气——今晚,他们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