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林晚照拍拍她的手,“我是记工员,还能饿着自己?”
话虽这么说,但躺到床上时,林晚照还是感到了压力。三个月没收入,意味着她得想办法开源。空间里还有些存货,但坐吃山空不行。
她想起周大夫说的草药。如果能采到品质好的药材,卖给县里药铺,也许能赚点钱。但这需要时间,需要精力,还需要不被发现。
想着想着,她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林晚照照常去养猪场。陈大牛已经在了,正在给病猪喂药。看见她来,他欲言又止。
“陈叔,有话就说。”
“林同志,昨天的事……二狗那孩子不是故意的。”陈大牛搓着手,“他家穷,爹瘫在床上,娘眼睛不好。他干活拼命,就是想多挣点工分……”
“我明白。”林晚照说,“我没怪他。但规矩就是规矩,以后饲料检验的活,您亲自负责,行吗?”
“行,行!”陈大牛连忙答应。
病猪的情况稳定了,但确实瘦了一圈。林晚照算了下损失,大概十五斤肉。她把数据记在本子上,准备月底一起汇报。
上午十点,她正在教李桂花记录发酵温度,外面来了个人。是县畜牧站的老李,还带了个陌生人。
“林同志,这位是省农科院的张教授。”老李介绍,“他来县里调研,听说了你们项目,非要来看看。”
张教授五十多岁,穿着中山装,戴着眼镜,学者气十足。他仔细看了养猪场的每一个环节,问的问题很专业:发酵温度控制在多少度?饲料配比依据是什么?草药防疫的原理?
林晚照一一回答,有些数据是她根据弹幕系统优化的,但她解释成“根据书本知识结合实际调整”。
张教授听完,沉默了很久。就在林晚照以为哪里说错了时,他突然开口:
“小林同志,你这个项目,有没有兴趣扩大到实验规模?”
林晚照愣住了:“实验规模?”
“对。”张教授眼睛发亮,“省农科院正在研究科学养殖技术,但缺基层试点。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合作。我们提供技术支持,你们提供场地和劳动力。成果共享。”
这是个天大的机会。但林晚照很清醒:“张教授,这事我得跟队里商量。”
“应该的,应该的。”张教授掏出一张介绍信,“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们商量好了,给我发电报。”
送走张教授,林晚照捏着那张介绍信,手心冒汗。她知道,这是个转折点。
如果合作成功,养猪场就不再是生产队的小打小闹,而是有省级单位背书的实验基地。资金、技术、政策,都会倾斜。
但风险也大。一旦成为实验基地,要求更高,压力更大。而且,她这个“技术负责人”,能担得起吗?
下午,她把事情跟陈铁柱说了。陈铁柱抽了半支烟,才说:“晚照,这事你自己决定。你牵头,队里支持。你不想干,也没人逼你。”
林晚照看着窗外。养猪场里,陈大牛正在喂猪,李桂花在翻饲料,二狗在清理猪舍。这些人把希望寄托在这个项目上。
她想起陈启明笔记里的话:“改变未来,从改变现在开始。”
也许,这就是改变的开始。
“我干。”她听见自己说。
陈铁柱笑了:“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当晚,林晚照在煤油灯下写合作方案。写到一半时,她感觉手腕上的银镯微微发烫。
她放下笔,抚摸着镯子。龙凤纹路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这是陈启明留下的信物,是连接过去与未来的钥匙。
而现在,她要用这把钥匙,打开一扇新的门。
窗外的风停了,夜很静。
明天,她要开始写一份改变很多人命运的计划书。
而这,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