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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夜归人(第1页)

窝棚里的第三天,林晚照是在一阵强烈的心悸中惊醒的。

不是寒冷,也不是伤痛。是一种被什么东西“扫过”的感觉,像无形的探测波,冰冷而短暂,却让她意识深处的树苗猛地瑟缩了一下,银镯也同时传来一阵轻微的灼热。这感觉转瞬即逝,快得仿佛是错觉。

她坐起身,屏息凝神。窝棚外只有风雪声。但她的直觉在尖叫——有什么不同了。是“红岸”基地的探测?还是那渗透的时空污染产生了新的变化?抑或是……她即将做出的选择,已经开始扰动某些“既定”的轨迹?

不能再等了。

她仔细检查自己的身体状况。外伤在獾子油和树苗微弱能量的作用下,大多已结痂,最深的几处也不再流血。内伤依旧疼痛,但呼吸顺畅了些,咳嗽减少。体力恢复了大约三四成,至少能进行基本的日常活动。饥饿感依旧强烈,赵卫国留下的食物已经吃完。

她将窝棚里所有自己存在过的痕迹仔细清理,用雪掩埋了灶坑的灰烬,把干草铺恢复原状。赵卫国的大衣叠好放在显眼位置。然后,她坐在冰冷的草铺上,开始最后的准备——不是物质上的,而是心理和“剧本”上的。

她反复推敲那个“林晚”的身份故事:南方某小城人,父母早亡,跟着叔婶长大,家境贫寒。今年家乡遭了水灾,叔婶听说早年闯关东的弟弟(也就是她要找的“叔叔”)在北大荒建设兵团,便让她来投奔,指望有条活路。她带着街道开的介绍信和一点干粮上路,辗转来到这边,却发现地址是错的(叔叔可能调走了或地址有误),在暴风雪中迷路,遭遇狼群(解释伤口和狼狈),行李证件全部丢失,濒死之际被赵卫国所救。

故事的核心是“模糊”和“悲惨”。细节越少越好,情感越真越好。重点是表现“走投无路”、“感激组织收留”、“愿意为革命建设奉献一切”的态度。这个年代,对一个身世清白(至少声称如此)、遭遇不幸、又愿意接受最艰苦劳动改造的青年,基层单位往往在审查上会留有弹性,尤其是急需人手的岗位上。

她需要扮演好这个角色:眼神要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惶和感激,姿态要谦卑顺从,干活要拼命。少说话,多观察,用行动证明价值。

天色在风雪中再次变得昏暗时,窝棚外终于响起了期待中的敲击声。这次是赵卫国和一个更沉重、更谨慎的脚步声。

林晚照深吸一口气,迅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着——那件末世夹克已经用赵卫国后来送来的一块旧粗布勉强改了样式,看起来像件不合身的、古怪的旧棉袄,但至少不那么扎眼了。脸上和手上的污垢和伤痕是真实的道具。她揉了揉脸颊,让脸色看起来更苍白憔悴一些,然后走到门边,没有立刻开门。

“林晚同志?在吗?是俺,赵卫国。连长……连长来看你了。”赵卫国的声音有些紧绷。

林晚照轻轻拉开门。门外站着两个人。赵卫国依旧裹得严实,眼神里带着担忧和鼓励。他旁边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材不高,但很敦实,穿着洗得发白的军绿色棉袄,没戴帽子,短发硬茬,脸庞被北方的风和阳光刻成深褐色,法令纹很深,一双眼睛不大,却异常锐利,正上下打量着林晚照。他肩上有积雪,看来是走了不短的路。

这就是三连连长,王大山。

林晚照立刻低下头,身体微微瑟缩,显得紧张而无助,哑着嗓子低声说:“连……连长好。赵同志。”

王大山没应声,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她身上扫了几个来回,又越过她看了看窝棚内部。窝棚里空荡冰冷,只有一铺干草和一件旧大衣,符合一个落难者的暂居地。

“进去说。”王大山开口,声音不高,带着长期指挥形成的威严,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率先走进窝棚,赵卫国跟着进来,顺手带上了门。

空间狭小,三个人的气息让温度似乎回升了一点点。王大山就站在那儿,没坐,也没让林晚照坐。

“赵卫国都跟我说了。”王大山开门见山,目光锁定林晚照,“你说你叫林晚,南方来的,投亲不遇,遭了灾,东西都丢了?”

“是,连长。”林晚照依旧低着头,声音微弱但清晰,带着南方口音的普通话,“老家……发大水,房子没了,叔婶让我来北大荒找叔叔……可地址是错的,我找不着……又遇着大风雪,迷了路,晚上还碰见了狼……”她的声音开始发颤,不是装的,是回忆起穿越以来的种种绝境和身体的虚弱,“东西……包袱,还有介绍信……都没了……差点就死在外头了……多亏赵同志……”

她适时地停住,肩膀微微抖动,仿佛强忍着眼泪。这不是完全的表演,濒死的记忆和此刻前途未卜的恐惧是真实的催化剂。

王大山沉默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那双锐利的眼睛,似乎将她每一丝细微的反应都收在眼底。

“你家是南方哪儿的?具体什么地方?你叔叔叫什么名字?原来在哪个团哪个连?”王大山的问题接连抛出,语气平淡,却句句要害。

林晚照心里早有准备。她报出了一个七十年代确实常发水灾的南方省份和一个常见的小县城名。叔叔的名字用了她记忆中一个远房亲戚的,叫“林向农”。“具体在哪个团……我也不太清楚,只记得信上说是在北大荒搞建设,地址写的是‘红岸地区建设兵团’……我就找来了。”她把模糊进行到底。

王大山眉头皱了皱。“建设兵团大了去了,番号驻地都是保密的,哪有这么写信的?你叔婶是干什么的?怎么连具体单位都不清楚?”

“我叔婶……都是普通工人,没文化,那地址可能是托人打听来的,写错了……”林晚照声音越来越低,显得更加窘迫无助,“连长,我……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真的没地方去了……求求您,给我个干活吃饭的地方就行,我什么苦都能吃,什么活都能干!我保证听组织的话,好好改造,为建设北大荒出力!”她抬起头,眼中蓄满泪水(部分是冷风刺激,部分是情绪),看向王大山,眼神里充满恳求和对“组织”的依赖。

这是最关键的时刻。王大山这种从战争年代走过来、又带兵垦荒多年的基层干部,见多了各种人和事。他可能不相信这套漏洞百出的说辞,但他会权衡:一个来历不明但看似无害、愿意接受最艰苦劳动的女人,和一个确实缺人手的岗位(养猪场),以及手下战士(赵卫国)的担保和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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