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辞还想着对好久不见的江疏越说点什么,上课铃已经急促地响起,走廊里传来“哒哒”的皮鞋声——是班主任来巡课了。
江疏越赶紧冲她比了个“下课再说”的手势,转身跑回前排座位,校服外套的后摆被风带得轻轻扬起,像只轻快的白鸟。
苏砚辞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弯了弯嘴角。重生再见故人,连空气都透着暖意。她低头刚要翻开课本,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极轻却带着敌意的冷哼。
回头一看,周蕊正抱臂坐在后排,眉眼拧成一团,眼神像淬了冰的针,直直扎在她身上。
苏砚辞挑了挑眉。她记得清楚,上周的事根本不是“小事”——周蕊月考作弊被她偶然撞见,怕她揭发,竟反过来跑到班主任和教导主任跟前告黑状,说她“长期带手机进校园、上课用手机传答案作弊,还拉拢同学一起违纪”,甚至伪造了几张模糊的聊天截图当“证据”。
偏偏教导主任本就对纪律抓得严,加上周蕊哭得情真意切,便直接给了她一周停课反省的处分,连辩解的机会都没给。
前世的她,数学成绩一直拖后腿,本就因学业自卑,被周蕊这么栽赃,更是又急又气,当场就跟周蕊吵得面红耳赤,最后反倒被老师批评“态度恶劣、不认错”,处分也没撤销。
可重生回来,再看周蕊这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苏砚辞只觉得幼稚——无非是怕她把作弊的事说出去,又看她不顺眼,才借着栽赃陷害,想让她被学校处分、被同学孤立。
苏砚辞晃了晃手里刚从书包翻出的数学课本,故意提高声音,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某些人与其盯着别人的座位,不如多花点心思在正途上,免得下次再靠旁门左道蒙混过关,早晚栽大跟头。”
说完,她转头便低头翻起书来,压根没理会身后骤然加重的呼吸声。
周蕊攥着笔杆的手指泛白,指节都快捏碎了,眼底满是不甘和慌乱——苏砚辞这话,精准戳中了她的要害。
她恨恨地把书页翻得“哗啦”响,小声嘀咕:“装什么装,有本事你去跟老师说啊,谁信你?一个数学学渣,还敢嘴硬。”
她的怨气,苏砚辞全然没放在心上。比起前世为这种颠倒黑白的事内耗,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更实在的事——搞钱,哦对,还有补数学!
苏砚辞从书包里掏出个小本子,认认真真写下“搞钱计划”四个大字,笔尖顿了顿,补充道:古董!
苏砚辞上一世在老家开了家小古董店,算不上什么名家高手,却也是在行当里浸淫了十几年的“老伙计”。店里多是收些寻常人家的老物件,偶尔能碰到几件有点年代的真品,靠着这点营生糊口。
那些年,她天天跟旧瓷、老木、古钱币打交道,虽练不出一眼辨真伪的通天本事,但看物件的品相、摸材质的质感、辨工艺的细节,也攒下了不少实用经验。哪些是老物件该有的包浆,哪些纹样符合哪个年代的风格,哪些仿品的破绽藏在不起眼的地方,她心里都有谱。
也正是这份不算顶尖、却足够实用的鉴宝经验,让她重生后第一时间就惦记上了城南的古董街。这里的物件还没被过度炒作,不少好东西被埋在尘埃里,对她来说,刚好是发挥本事、淘点实在宝贝的好地方。
她正琢磨着“当时咋就没想到自己会重生,没记住一两组彩票号码呢?这可比什么来钱都快”的时候,突然听见课代表在讲台前喊:“周末的数学作业都交上来!”
苏砚辞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她在家反省了两天,压根没看班级群,完全不知道留了作业这回事!更要命的是,她数学本就差,就算知道作业,恐怕也得熬到半夜才能写完。
她手忙脚乱地翻书包,课本、练习册扒拉了一遍,连作业的影子都没见着。重生也躲不开数学作业的追杀?
她按捺住心慌,指尖还在书包里乱摸,前排的江疏越已经悄悄转过身,把一本写得工工整整的草稿本从桌缝里递了过来。
“别急,”他压低声音,温热的气息轻轻扫过耳畔,“我帮你抄了作业题,基础题标了步骤,难题先写了公式,老师抽查不细看的。”
苏砚辞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点头,眼眶都有点发热——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江疏越总能在她最狼狈的时候伸出援手。“疏越,太谢谢你了!”
“跟我客气什么,”江疏越笑了笑,指尖轻轻敲了敲草稿本,“这道二次函数题,记得先找对称轴,你上次月考就错在这步,快写。”
苏砚辞赶紧低头书写,笔尖在纸上飞快滑动,耳边是江疏越偶尔的轻声提醒,把复杂的解题思路拆解得简单易懂。
就在课代表走到他们这组时,苏砚辞终于赶在最后一秒把作业本塞了进去,长舒一口气,转头冲江疏越比了个“爱心”手势。江疏越被她逗笑,悄悄回了个“加油”的口型。
刚松完气,讲台那边就传来数学老师的声音:“课代表,收完作业直接抱去我办公室,等会儿我抽查几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