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宁的手指在案上敲了三下,声音很轻,却让帐外的传令兵立刻站直了身子。
她起身,披上玄甲,面具挂在腰侧没戴。天还没亮,营中火把一排排燃着,映得她脸上的轮廓分明。她走出主帐,声音不高也不低:“调东营、西营、北营主力,即刻集结。”
传令兵愣了一下,“去哪?”
“渭北。”她说,“三镇。”
队伍半个时辰内就列好了阵。五千人,全是女子,甲胄齐整,刀枪在手。她们站在晨风里,没人说话,也没人乱动。这是娘子军第一次以完整建制出征,不是小打小闹,不是护粮守道,是主动出击。
李秀宁走到高台前,扫了一眼底下的人。
“前番救民于市井,今当安民于疆场。”她说,“凡我娘子军所至,必使奸寇伏诛,良善得安。此战不为夺地,不为掠财,只为立威——让天下人知道,女子执刃,一样能定乾坤。”
话音落下,全场静了几息,接着有人举起长枪,喊了一声:“杀!”
第二声、第三声接上来,最后五千人齐吼,声震山谷。
第一镇叫临泉,原是官府屯粮之所,如今被一支叛军占了。守将姓孙,带两千人据城不出,还在城头挂出“顺天讨逆”的旗子。
李秀宁到城外十里停下,派斥候绕城查了一圈,回来报:东门城墙年久失修,有两处砖石松动;西门吊桥夜里只留两人值守;敌军士气不高,昨夜还有人翻墙逃走。
她听完,直接下令:“备云梯,火油箭点起,酉时攻城。”
酉时刚到,鼓声响起。娘子军分三路推进,东营扛梯,西营射箭压制城头,北营在后策应。火油箭划破夜空,落在敌楼和箭垛上,火势瞬间烧起来。
守军乱了阵脚,有的想扑火,有的往城下跑。李秀宁亲自带队从东门攀梯,第一个踏上城墙。她拔刀砍断绳索,吊桥轰然落下。西营冲进城门,与东营会合,一路杀向县衙。
那孙姓守将想从南门骑马逃,刚出巷口就被一名女将拦住。那人手持双刀,一刀劈断马腿,另一刀架在他脖子上。他跪地求饶,女将没说话,直接割了他喉咙。
天亮前,城破。
李秀宁命人将缴获的旗帜堆在城中心烧了,又让人立碑,上面只刻一行字:“娘子军过此,寇灭。”
火光映红半边天,百姓躲在屋子里不敢出门,直到听见外面喊“开仓放粮”,才敢探头出来。
第二镇在山道间,叫石坪。那里有一伙山匪,专劫过往商队。最近还杀了娘子军派去送信的两个斥候。
李秀宁得知后没急着进山。她让人装成运粮队,推着十辆大车往山口走,车上盖着麻布,其实空的。车队后面,五百精锐藏在两侧山崖,等信号动手。
果然,走到半路,山上传来一声哨响,三百多匪寇从林子里冲出来,挥刀就抢。
粮车“哗啦”散开,赶车的女兵抽出短刀反扑。与此同时,两翼鼓声炸响,娘子军从高处跃下,像雪崩一样压下来。
战斗不到一个时辰结束。匪首被活捉,押到李秀宁面前。他满脸是血,还不服气:“你们女人也配抓我?”
李秀宁没说话,挥手让人把他拖走。第二天,他的脑袋挂在了山口的木杆上,下面贴着一张纸条:“劫粮者,死。”
剩下的匪寇连夜逃了,再没人敢在这条道上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