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墨宇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他快步走了进来,脸色有些严肃。
“楠木,你没事吧?”他问道,目光却锐利地扫视着整个大殿,最后定格在真武神像上。
“我没事,你来得正好,”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说,“你快看看,我总觉得这神像……或者这殿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墨宇点点头,没有说话,而是从怀中取出了他那副常用的茭杯,凝神静气,似乎想要通过卜卦来探查。然而,就在他刚刚拿出茭杯,还未掷出的瞬间——
“啪嗒!”
一声清脆的响声,那副茭杯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拍落,直接掉在了青石板上,弹跳了几下。
墨宇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猛地捡起茭杯,一把拉住我的胳膊,语气急促而低沉:“走!先出去再说!”
我被他不由分说地拉出了真武殿,来到阳光充足的大坪里,才惊魂未定地追问:“到底怎么回事?这么急拉我出来,你看到什么了?”
墨宇深吸一口气,环顾四周,确保无人,才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我什么都没来得及‘看’。但刚才,分明有一股极强的、带着警告意味的力量,直接打落了我的卦!而正神,绝不会如此对待诚心问卦之人!”
正神不会那么做!
这句话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劈入我的脑海。那我上午遭遇的,以及此刻打落墨宇卦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一股更深的寒意从心底冒出,让我汗毛倒竖。
“对了,你不是和知南在守财神殿吗?怎么突然过来了?”我这才想起问他。
“知南不放心你,把上午的事跟我说了,我放心不下,就过来看看你情况如何。”墨宇解释道,“上午她们去后山时,我觉得无趣,就回房打坐休息了。”
我们正说着话呢,却见千尘脸色苍白,步履匆匆地从慈航殿的方向朝我们这边跌跌撞撞的快步走来,确切地说,是朝着宿舍方向走去,她低着头,我们甚至没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
“千尘!”我喊了一声。
她却恍若未闻,脚步更快了,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回了房间。
我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连忙对墨宇说:“你快去慈航殿帮她值殿,那边没人,我先去看看千尘!”
墨宇点头,转身往慈航殿走去。我则快步返回房间。
推开房门,只见千尘正坐在床沿,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的脸上毫无血色,嘴唇更是苍白得吓人,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神里充满了压抑的愤怒和虚弱。
“千尘,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我急忙上前问道。
千尘猛地抬起头,眼中像是燃着两簇幽火,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我刚在慈航殿擦拭拜垫!结果……结果突然就被一股力量,死死地按在了拜垫上!根本起不来!不是压,是按!就像有无数只手把我钉在那里一样!我就那样……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跪趴在拜垫上,动弹不得……感觉过了很久很久,等我终于能挣扎起来一看时间……你猜怎么着?才过了一分钟!但是那一分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它们绝对是故意的!”
她喘了口气,脸上愤怒之色更浓:“看来这个地方,我是真的待不下去了!我明天一早就去向薛道长请辞!以后就算再来,也绝不在此过夜了!”
我被她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惊住了:“它们故意的?什么意思?它们是谁?”
千尘看着我,眼神复杂,带着一种近乎破釜沉舟的决绝:“我的体质你知道的,我的元神也是一位先天神,很早以前,藏地密宗就有上师找过我,认为我与佛门有缘,想要度我入门,传授我密法修炼,但我拒绝了,我那时不想被任何一个宗教所束缚,这次要不是和你们一起来道观,相处也算愉快,心里对道教生出些许好感,动了那么一丝或许可以了解一下的念头……也不至于引来这样的‘关照’和‘警告’!”她冷笑一声,“我算是明白了!我决定了,从此保持中立,哪边都不靠,哪边都不入!我只做我自己!”
她这番话信息量巨大,我听得似懂非懂,但看她那惨白的脸色和眼中真切的愤怒与恐惧,知道她绝非妄言。我握住她冰凉的手,劝慰道:“如果你感觉这里的气场对你不利,甚至带来了伤害,那就离开。跟薛道长好好说,他应该能理解。无论如何,自己的安全和心神安宁最重要。”
千尘重重地点了点头,反握住我的手,力道很大,仿佛在汲取一丝力量,声音带着疲惫和坚定:“我知道。我要躺一会儿,静一静。明天,我会去跟薛道长说明一切的。”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却驱不散弥漫在我们心头的沉重迷雾。这座看似祥和的千年道观,其下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暗流与秘密?这些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