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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第2页)

“我才不怕呢!”宋景安恼羞成怒。

姜萸也不理他,自顾自地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般劝道:“郎君实在应该爱惜自己的性命,昨日幸而只是摔断了腿,没有伤及内腑,否则就不是静养三个月那么简单了,能够保住性命都未可知,若是令堂在世,也定然不愿想见如此景况。”

这话里一半是医者的恐吓。

她故作冷肃,宋景安却顺着她的话头说下去,语气里半是凄凉半是幽怨:

“性命?……恐怕除了我娘,没人在乎我的性命。”

话里的苦味让姜萸一时愣神。

她不知晓自己的随口一言是否戳中了他的痛楚,也不知他风流纨绔的做派之下是否有难言的苦衷。她只知道他自称商贾之子,说要从扬州来上京长世面,可若事实并非如此呢?若他其实是被逐出家门呢?

姜萸心中有几分慌了神了。

并非所有的大户人家都如姜家一样一脉单传,汴京里的王公贵戚们多的是妻妾满门、子女成群,后宅里的阴私诡计也不比宫里少上多少。只是她的家庭一向称得上是幸福美满的,父母恩爱、相濡以沫,甚至遇到了山匪生死与共。

别人的家事深究起来太过冒犯,于是她能够想到的安慰就是:

“我在乎啊。”

神使鬼差的,这句话就从她嘴里冒了出来。

这话似乎让墙对面的人静止了片刻。

她终于意识到这话太过暧昧,于是连忙找补道:“我是大夫,若是病人死在我手上,可还有何颜面见人?所以你在腿伤痊愈前可一定要好好将养……”

而她的慌乱让一墙之隔的年轻郎君面上笑意愈深。

心满意足的愉悦与计谋得逞的狡黠在他的脸上一寸寸绽放开来,黑夜里无声的笑意显得那么乖张和得意。

渐渐的,他开始克制不住自己开怀的笑声,即便竭力压抑,依然有从胸腔喷洒出来的轻轻声响。

到头来,连姜萸也开始感受到奇怪,他才收住了放肆的情绪,面带愉悦地开口道:“既然娘子这样说,那我就心满意足了。我日后定然好好养伤,定然不糟蹋了娘子的杏林名声,让娘子行医坐诊时都面上有光……”

他信誓旦旦,说话的声音却笑得发抖。

姜萸算是稍微安下心来了,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却也不欲再与他多言,只道:“你也早些歇息吧,我要睡了。”

宋景安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听了这话又老实闭嘴了,只含着清亮的笑意同她道:

“娘子夜安。”

已过亥时的晚风逐渐带上刺骨的冰凉,冷月高挂在屋檐,从破洞的窗户纸里照进寒光。

随着这一声“夜安”,东院的月亮算是彻底坠入云海,再看不到一点光亮。与之相对的西跨院,宋景安却没有依言入睡,而是独自倚靠在与东院相接的这一堵墙,兀自回味。

想起姜萸方才那一句“我在乎”,他就止不住地傻笑,连带着本来隐隐作痛的右腿也变得不痛不痒了。

昨日林间她望见他腿伤时骤然蹙起的眉,雪地里她打着火把向她伸出的手,草药病气中她辗转忧愁的面容,端午宫宴上她有如怜悯的神情……

他把她的面容描摹了一遍又一遍,把她的一颦一笑放在心上慢慢地填。她的名字在唇齿间翻涌了千万遍,依然咀嚼不厌。

……只有在无人的黑夜,才敢发出“阿萸”的口型,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堂而皇之地唤出她的名字。

但即便这样,依然已经足够让他欢喜得无以复加。

月光照不进这处阴暗的角落,屋子里也没有点灯,可是他知道一墙之隔的地方有她在,只要想起她近在咫尺的笑颜,他周遭的一切黑影憧憧都无所遁形。

……即便身处地狱,他都如在天堂。

另一侧的姜萸,侧睡的容颜愈发纠结,安睡中的神情似乎被什么纠缠,难以脱身。

幽冷的月光映照在她脸上,紧闭的眼睛下是反复转动的眼球,眉心紧锁,额前冷汗涔涔。

她恍惚记起哪一夜也有过这样的月光,凄冷、诡谲,恍若身在阴曹地狱。

男人从身后环着她,幽冷的气息喷洒在耳后,说话的声音从脖颈后传来:

“阿萸不是见异思迁的人,对吧?”

他俊逸的面庞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可是沉在轮廓阴影里的一双眼,却晦暗得如同鬼魅。

……直勾勾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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