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眼睛的刀术在艾尔特的严苛指导下日渐精进,甲胄的锻造也在紧锣密鼓地推进,而属于他的猎魔征程,才刚刚翻开新的一页
北风卷着咸湿的海浪,拍打着去往史凯利格的船舷。
丽塔倚在甲板的栏杆上,红发被海风拂得凌乱,远处的海平面与天际线交织成一片混沌的灰蓝,史凯利格的岛屿仍隐在迷雾中,她望着北方的方向,脑海里又浮现出诺维格瑞街头的谣言,以及那个沉默寡言、有着异瞳的猎魔人。
海风灌进衣领,带着刺骨的寒意,丽塔轻轻叹了口气,将思绪压回心底。
阿卡莱堡垒的训练场中,金属碰撞的脆响与粗重的喘息交织着,伴着冬末的寒风回荡。
蛇眼睛握着“莉莉丝”钢刀,第三次被艾尔特狠狠撞翻在地,胸口传来阵阵钝痛,掌心的刀柄被汗水浸得发滑。他撑着地面起身,擦去脸颊的灰尘与血迹
“躲!你再躲!”
艾尔特踏着沉重的步子上前,熊学派的重甲上沾着泥土,语气里满是不耐
“你的甲胄能抗住怪物的撕咬,却不敢扛我一刀?一味闪避只会让你陷入被动!”
话音未落,艾尔特的钢刀便带着破空声劈来,蛇眼睛下意识地侧身闪避,却被对方顺势扣住锁骨,狠狠掼在地上。
剧痛从脊背蔓延至四肢,眼前阵阵发黑,他却依旧沉默着爬起,握紧钢刀摆出防御姿态
阳光透过训练场的木栏,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盯着艾尔特的动作,试着收起一贯的闪避战法,左手握刀格挡的同时,右手第一次主动挥出——尽管动作生涩,拳头擦过艾尔特的甲胄,却终究打破了“只靠左手”的桎梏。
兰科站在训练场的角落,看着被一次次摔得七荤八素却仍不放弃的弟子,眼中满是赞许。
不远处的锻造坊里,炉火正旺,锻造师们围着新绘的甲胄图纸低声讨论,左臂甲的位置特意预留了空位,炉火的噼啪声与训练场的碰撞声交织,成了堡垒中最鲜活的声响。
娜尔庄园的花园里,冬末的阳光透过修剪整齐的灌木,在石板路上洒下细碎的光斑。
她坐在长椅上,指尖反复摩挲着那枚银色赝品——几个月前,这上面还刻着劳拉朵伦的精灵血脉刻痕,现在却连普通的魔力都好似未曾拥有
她抬眼望向花园深处,眼神沉静,心中早已笃定:阿瓦拉克一定会来。
果不其然,正午的阳光最炽烈时,花园的空地上忽然闪过一阵淡蓝色的精灵魔法光晕,光晕散去后,银发白袍的精灵贤者便立在那里,正是阿瓦拉克。
他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精灵魔法气息,目光扫过娜尔,最终落在她手中的银饰上,眼神微凝。
娜尔起身,不再犹豫,将手中紧攥的银饰狠狠丢了过去。
阿瓦拉克手腕轻抬,稳稳接住,指尖摩挲着银饰上的刻痕,语气里带着精灵对人类的固有疏离
“人类的承诺向来不可信。我无意在追究你的过错——告诉我,你从何处寻得上古之血,又如何将它激活?”
“用一个猎魔人的血。”
娜尔双手抱在胸前,语气坦然,没有丝毫隐瞒。
阿瓦拉克眉头骤然拧紧,眼神里满是质疑,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轻蔑
“一个被人类用改造的变种人,体内只有突变的混沌之力,怎会有能激活上古之血银饰的血脉?”
在精灵贤者的认知里,猎魔人不过是人类改造的战争工具,与“上古之血”这种神圣的精灵血脉,绝无半分关联。
娜尔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你信不信都好,我一开始也不信。这银饰未激活时,本毫无动静,可每次那个猎魔人靠近,它都会泛起微光,我一时好奇,便违背承诺,用他的血完整激活了银饰,却没料到只是个赝品。”
她顿了顿,补充道,
“而且他不是普通的猎魔人,他身上有着罕见的血脉,否则也绝无可能触动这枚刻着精灵血脉刻痕。”
阿瓦拉克的眼神沉了沉,追问的语气更甚
“矮人或半身人那种被世界遗忘的旁支?还是人类胡乱改造的畸形造物?”
“都不是。”
娜尔缓缓摇头,目光里带着几分回忆,“是鹿亚人与蛇亚人的血脉——只存在于人类古老的孤本古籍与童话传说中,从未出现在精灵的记载里。我也是偶然从庄园尘封的藏书室中查到,那记载更像是世界诞生之初的原始血脉碎片,而非独立的种族。”
阿瓦拉克闻言,缓缓颔首。他垂眸思索片刻,抬眼看向娜尔
“血脉的异常往往会显现在眼睛上——尤其是这种罕见的血脉,他的眼睛长什么样?”
“异瞳,左眼墨绿色,右眼琥珀色”娜尔言简意赅
阿瓦拉克沉默着抬手,掌心泛起淡绿色的精灵魔法微光,微光在半空中缓缓凝聚,渐渐勾勒出一个银发女性精灵的光影。
那精灵身着繁复的精灵长袍,周身萦绕着魔法造物特有的符文光晕,气质清冷又带着几分痴迷于研究的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