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芊橙是被一阵胃里的灼烧感叫醒的。
“唔。”
意识回笼的瞬间,不属于她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进她的脑子里,原主也叫沈芊橙,是长安布庄沈家的长女,但是父母早逝,性格怯弱,家产被伯父以“代为照管”之名强行霸占。
今晨,因为偷听到伯父伯母想将她许给一个老头做填房和两人争吵了几句,无意间摔碎了原主伯母心爱的翡翠玉镯,被勃然大怒的伯父以“不敬长辈”的罪名,给了些许铜钱和两身旧衣裳,买断了关系,乱棍打出了家门。
原主饥寒交迫,惊惧之下,直接晕倒在这僻静的巷子口,香消玉殒了。
。。。。。。。
原主的记忆充满了委屈和恐惧,但现在的沈芊橙是那个为了赶设计稿能三天三夜不休息的卷王,短暂的茫然后,她眼底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真是,有够倒霉的。”
沈芊橙一手捂着发疼的额头,一手撑着墙壁慢慢站起身。
她没有哭,也没有时间自爱自怜,只是忍着身体的不适清点了自己全部的财产。
“既然活下来了,就得活下去,还要,活得很好。”
沈芊橙喃喃自语,拖着依旧疼痛虚弱的身体从巷子口走出,迎面看到的是宽阔的朱雀长街,车水马龙,两侧的店铺热闹非凡,街边的小贩卖力吆喝,时不时会有人停下来看看。
这种充满了生命力和活力的气象,远比电视剧和历史典籍中描绘的更加生动鲜活。
可惜,沈芊橙暂且无暇感受,她得先找一个落脚的地方。
长安繁华,她一路打听,专往那些租金低廉的小巷中找,最后在靠近城墙不远处的光德坊那儿用大半的余钱租了间屋子。
房主是个寡居的老婆婆,儿子接她回家里奉养,这屋子便用不上了,她见沈芊橙瘦弱,又听她说是孤身来长安,投亲不遇,便软了心肠。
房子不大,一间正屋,带个巴掌大的小院还有个小小的厨房,最让沈芊橙惊喜的是庭院中有一口水井,不需要与其他人共用。
若不是老婆婆心善,她不可能用100文半个月的价格将这里租下来。
“小姑娘,一个人住,小心门户。”
送走善意叮嘱的老婆婆,沈芊橙关上门,长长的舒了口气,终于有了个属于自己能遮风挡雨的地方了。
虽然家徒四壁,除了一张破床,一张旧桌和两个矮凳,几乎没有旁的什么了。
剩下的钱,不多了。
沈家说是买断关系,可也只给几贯铜钱,她必须要在钱花完之钱,找到一份可以赚钱的工作。
“嘶。”
沈芊橙摸着不小心蹭到伤口的手臂,那些人不敢打脸,旁的地方可没留手,现在当务之急只能先去医馆治伤,再严重点倾家荡产都不够她治的。
从医馆处理好伤口出来后,沈千澄买了一个胡饼,在街上边吃边看。
其实能做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她是女子,能找到的不过是浆洗,缝补之类的活,收入微薄又不稳定;她一身怪力,可扛千斤不假,但又不能去码头扛沙袋;琴棋书画更是样样不通,能做的只有。。。。。。
“娘子,一碗羊肉汤。”
沈芊橙走了一条街,胡饼还剩大半个,有点硬实,她这脆弱的食道干吃着有点难受,索性找了家食店坐下,等羊肉汤端上来,才将剩下的胡饼,细细掰碎泡进汤里。
根据记忆,她穿越到一个历史上没有的朝代——“大乾”。
这里民风开放,经济繁荣,女子也可以上街经商,城市格局虽然保留了唐代“里坊”的划分,但是坊墙并不严格,商业活动也不仅限于东西二市,倒让她有了更多的选择。
她出身厨艺世家,不仅拥有沈家百年难遇的“绝对味觉”,能分辨出最细微的味道层次;更有一种与生俱来,力扛千斤的怪力,母亲常说,她认真研习厨艺,假以时日一定也会做出和小当家一样会闪闪发光的菜。
可惜。。。。。。
沈芊橙闭了闭眼,那样将厨艺视作一切,甚至逼死母亲的家族有什么好呆的,就是这样她才选择和厨艺不相干的建筑学啊。
她吹了吹汤匙里的汤,喝了一口,汤里的羊肉不多,味道却很浓郁,热气中带着勾人的肉香和淡淡的香料味,爱的人会喝得直点头,不爱的人一闻到这明显的膻味便得摇头离开。
这样一碗让人“爱憎分明”的汤,十文钱。
比她买的这个胡饼还贵上九文。。。。。。
要想赚钱,果然还是离不开——民以食为天。
卖吃食,成本可高可低,启动快,最重要的是现金流灵活,每天赚多少都能看得到。